走了没几步,李狗蛋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故意脚下一滑,装作重心不稳,“哎呀”一声,肩膀上的麻袋就朝着旁边歪斜过去,眼看就要砸到地上!
“强哥!救命!要掉了!”李狗蛋惊慌失措地大喊。
就在麻袋即将脱手的瞬间,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猛地托住了麻袋底部,轻轻一送,就将麻袋稳稳地扶回了李狗蛋的肩膀上。是苦力强!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皱着眉头看了李狗蛋一眼,声音沉闷:“下盘不稳,腰是死的。力没扎根,浮在上面。”
李狗蛋心中暗喜:上钩了!
他连忙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强哥,您说得对!我这家传的把式没练到家,这腰啊,腿啊,总是用不上劲,一用力就散!您能不能……指点指点,怎么才能像您这样,力从地起,稳如泰山?”
苦力强沉默地看了他几秒,似乎在判断这小子是真笨还是装的。最终,他或许是看在昨天那十块银元的份上,或许是真的觉得这小子底子还行,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字:
“摔。”
“摔?”李狗蛋一愣。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苦力强突然出手如电,一只大手如同铁钳般扣住了李狗蛋的肩膀,另一只手在他腰眼处轻轻一拨!
李狗蛋只觉得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巧妙至极的力量传来,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天旋地转!
“砰!”
一声闷响,他结结实实地被摔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那感觉,比被裂爪兽拍一爪子也差不了多少!
“感受地面。”苦力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毫无波澜,“力从接触点反震,顺着骨头,传到腰,再到手脚。记住这感觉。”
李狗蛋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疼痛,赶紧在脑海中回味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那股力量……并非纯粹的蛮力,而是一种极其精妙的引导和爆发,仿佛将他全身散乱的力量瞬间整合,然后通过与地面的撞击,让他清晰地“听”到了力量传导的路径!
“我……我好像有点感觉了!”李狗蛋眼睛发亮。
“继续扛。”苦力强言简意赅。
于是,接下来的半天,就成了李狗蛋的单方面“受难日”。
他扛着麻袋,小心翼翼地模仿着苦力强的步伐和发力。但只要有一丝不标准,或者动作变形,苦力强那神出鬼没的大手就会瞬间到来,用各种他想象不到的角度和方式,把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 (因为腰没挺直)
“砰!” (因为脚步虚浮)
“砰!” (因为肩膀歪斜)
“砰!” (因为……苦力强觉得他该摔了)
李狗蛋感觉自己像个被不断拍打的橡皮泥,在码头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人形”印记。他被摔得七荤八素,灰头土脸,全身骨头跟散了架一样。要不是有T病毒强化带来的超强恢复力和坚韧体魄,他估计早就被摔成高位截瘫了。
【临时提示:宿主正在接受高强度的“物理教学”。身体受损程度:轻微。肌肉记忆形成效率:+15%。发力技巧理解度:+10%。建议:如果宿主能活过今天,收获应该不小。】系统残响的记录功能倒是很敬业。
李狗蛋咬着牙,一次次被摔趴下,又一次次顽强地爬起来。他不再抱怨,也不再耍小聪明,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这种“痛苦”的学习中。每一次被摔,他都努力去捕捉那股力量的轨迹,去感受肌肉该如何协调,去记住骨骼该如何承接和传导。
渐渐地,他挨摔的次数变少了。他扛着麻袋走路时,脚步变得更加沉稳,腰杆挺得更直,肩膀上的力量也不再是僵硬的死力,而是带上了一种流动的、根植于大地的“活”劲。
苦力强看着他的变化,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这小子,悟性不错,更重要的是……真他娘的抗揍!
当夕阳西下,收工的时候,李狗蛋感觉自己已经脱了一层皮,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感觉自己对“发力”的理解,比昨天深刻了何止一倍!
“谢谢强哥!”他真诚地对苦力强道谢,虽然对方只是摆了摆手,扛起自己的工具袋,默默离开了。
李狗蛋揉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学费……交得值!太值了!明天……去找裁缝胜‘学裁缝’!不知道这位娘里娘气的大佬,会用什么‘温柔’的方式‘指点’我呢?”
他摸了摸怀里那剩下的十块银元,又看了看自己浑身青紫的摔痕,对未来的“蹭学”日子,充满了期待……以及一丝丝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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