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死寂中流淌,烛火摇曳,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
沈霜刃盯着南晏修那双翻涌着痛苦与风暴的眼眸,看了许久,许久。
她骨子里的倔强如同顽石,向来不向任何人低头服软,即便是眼前这个让她心境早已不同的男人。
最终,打破这令人窒息沉默的,果然还是南晏修。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有没有。”
这没头没尾的三个字,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穿了两人之间那层由无数个日夜亲密构筑起的、薄而脆弱的纱幔。
过往的温存,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沈霜刃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自嘲与失望:“你不信我?”
她以为他问的是今日之事。
“信你?”
南晏修猛地抬眼,眼底是猩红的血丝,“我还不至于愚蠢到连这等拙劣的陷害都看不出来!”
沈霜刃心头一刺,既是松了口气,又涌上更大的不解与委屈:“你既然心知肚明是陷害,为什么还要这样问我?!”
南晏修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将积压在心底最深处、连自己都不愿直视的恐惧与嫉妒彻底暴露:
“我是问你!沈霜刃,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对我皇兄,动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心?!”
沈霜刃的瞳孔猛地一缩,眼底有瞬间的慌乱与震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她一直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名字,那个影子,被这个问题猝不及防地拽到了阳光下。
有没有对南承霁动过心?
若说完全没有,她自己都无法信服。
因为那个在她濒死时给予她温暖和希望的“阿承”,那个她寻觅了十年、在心中无可替代的影子,一直与南承霁的名字和那枚玉佩纠缠在一起。
可是……有吗?
当她从迷药中醒来,看到身侧的南承霁时,她下意识的反应是什么?
是立刻看向南晏修!是害怕!是恐惧他误会!
如果她不在乎南晏修,为何会因他一个眼神而心慌至此?
为何会害怕失去他的信任?
纷乱的思绪如同乱麻,在她脑海中激烈交战。
她垂下眼帘,浓密的长睫掩盖了眸中所有的情绪,挣扎了许久,才从苍白的唇间,轻轻吐出一个几乎微不可闻的字:
“有。”
这个字,如同惊雷,在南晏修耳边炸响!
刹那间,他周身的气息狂暴到了极点,仿佛化作实质的飓风,要将整个宫殿的屋顶都掀翻!
他猛地出手,快如闪电,一把狠狠掐住了沈霜刃纤细的脖颈!
那只昨夜还流连忘返、在上面留下过缱绻吻痕的脖颈,此刻在他手中,却冰冷得如同索命的刀锋。
沈霜刃猝不及防,呼吸骤然被剥夺,面色迅速由苍白转为涨红,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美眸因缺氧而微微凸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化身为修罗的男人。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窒息而亡的瞬间,南晏修手上的力道却猛地松开了。
他看着她踉跄后退,扶着脖子剧烈咳嗽,大口喘息,那双猩红的凤眸里,是毁天灭地的痛楚与挣扎。
他背过身,不再看她狼狈的模样,声音冷得像是数九寒天的冰碴,带着一种心死般的疲惫与嘲讽:
“好……很好。你既然中意我皇兄,待一年之期届满,契约结束之后,本王自会放你离开。届时……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嫁给他了。”
沈霜刃好不容易稳住呼吸和身形,听到他这番话,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闷痛难当。
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决绝而孤寂的背影,忽然觉得比刚才被他掐住脖子还要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南晏修,你听清楚了。”
“我是动过心。但不是对南承霁。”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
“是对阿承。”
阿承。
这个名字,再次如同魔咒,让南晏修猛地转回了身,目光如炬地射向她。
沈霜刃迎着他探究而锐利的目光,继续说了下去,声音带着遥远的回忆与深埋的脆弱:
“十年前,沈家满门被屠,我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身负重伤,又冷又饿,几乎要冻死在那个雪夜……是他救了我。”
“他给了我御寒的衣物,救命的干粮,让我活了下来。我甚至……连他具体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只记得他腰间挂着一枚玉牌,上面……刻着一个‘承’字。”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空洞,仿佛穿越了十年的光阴,回到了那个绝望又给予她新生的夜晚。
“所以,我动心的,是那个雪夜里的‘阿承’。一个我连面容都记不清的恩人。”
“后来……再见到那枚刻着‘承’字的玉牌,出现在陵耀王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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