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怎么了?
沈霜刃抬眸时,眼底清澈如初春的溪水,仿佛方才吟出的诗句只是随口道来。
她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在玉妃眼前划出细碎的流光。
玉妃强自镇定,端起茶盏时瓷器相碰发出细微脆响:无妨,只是突然想起...
她顿了顿,茶烟氤氲中打量着少女低垂的羽睫,临烟啊,你告诉母妃,你的父亲母亲是何人?
沈霜刃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父亲母亲都是普通百姓,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他们没去世之前,在洛川开铁匠铺。
洛川...
玉妃喃喃重复着这个边境小城的名字,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百合的叶片。
当年沈家获罪的诏书上,确实写着流放至北境。
可洛川...那里离流放地还隔着两座城池。
窗外的海棠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几片花瓣飘进殿内,落在沈霜刃的裙裾上。
好孩子,受苦了。
玉妃端起茶盏,借着氤氲的热气掩饰泛红的眼眶,母妃看着你谈吐学识都不像是普通百姓。
殿外突然传来画眉鸟的啼叫,沈霜刃借机偏头望向窗外:都是舅舅教我的。
阳光在她侧脸投下窗棂的阴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后来到了拂云楼,也识得不少...
尾音消散在穿堂而过的风里,带着烟花之地特有的轻佻与苦涩。
玉妃忽然觉得喉头发紧,茶盏中的倒影碎成一片:原来如此...
窗外的海棠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几片花瓣飘进来,正落在她们之间的青砖地上。
玉妃望着那抹残红,想起二十年前与姜羽若在御花园赏花时,那人曾说:若我将来有女儿,定要教她读万卷书,明事理,知进退。
这天下知道这诗的人那么多...
玉妃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翡翠镯内刻的字。
或许真是巧合吧,毕竟当年那场变故,连牲畜都没有活口留下。
是本宫失态了。
玉妃勉强笑了笑,从案头取过一支新剪的百合,亲自别在沈霜刃鬓边,这花衬你。
那支百合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就像很多年前,母亲在她睡前轻抚她额头时,袖中传来的芬芳。
母妃在说什么呢?让儿臣也听听?
南晏修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从殿门处传来,惊散了满室暗涌的情绪。
沈霜刃转头时,珍珠步摇的流苏扫过玉妃的手背,凉得像一滴未落的泪。
她看见殿门处的南晏修逆光而立,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腰间玉佩随着步伐发出清越的声响。
玉妃袖中的手微微一颤,随即绽开慈爱的笑容:晏儿来了。
她顺势将沈霜刃往身前带了带,百合花的香气在两人衣袂间浮动。
案上茶汤映出三人模糊的倒影,像幅被水晕开的工笔画。
南晏修的目光在二人交叠的衣袖上停留片刻,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小狐狸倒真会讨人欢心。
母妃在和临烟说百合花很衬她。
玉妃将沈霜刃轻轻推向前,指尖在她肩头短暂停留,像是确认这是真实存在的人。
少女鬓边的百合随着动作轻颤,花瓣上还沾着晨露般的水珠。你看看,美不美?
南晏修故意绕着她缓步打量,玄色衣摆扫过她月白的裙角。
他嗓音低了几分,指尖掠过她鬓边花瓣,儿臣亲自选的妻,自然是极美的。
这话说得暧昧,既像说给玉妃听,又像只说给她一人。
沈霜刃垂眸掩去眼底锋芒,再抬眼时已换上羞怯神色。
但南晏修分明看见她羽睫下的眸光一闪,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谁是你妻?
他险些笑出声来,这小狐狸装乖时倒比亮爪子更惹人疼。
玉妃望着这对璧人,忽然发觉他们站姿如出一辙——都是看似放松实则蓄力的模样。
就像御花园里那对总是互相梳理羽毛却暗藏戒备的丹顶鹤。
她低头抿茶,没看见沈霜刃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一枚藏在指间的银针又缩回了袖中。
玉妃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抚过沈霜刃袖口绣的缠枝纹:瞧瞧,我们临烟害羞了。
玉妃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直到殿门缓缓合上,她眼底的温柔才一寸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愁容。
她忽然抬手,指尖紧紧攥住案几边缘,指节泛白:“青婉,你说……当年的沈家变故,会不会有遗漏?”
青婉连忙上前,轻轻扶住玉妃微微发颤的手腕,低声道:“娘娘是最近未休息好,有些多思了。”
玉妃闭了闭眼,似是在平复心绪,再睁眼时,眸光已恢复如常,只是嗓音仍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可那孩子的眼睛……太像了。”
青婉沉默片刻,轻叹一声:“娘娘,沈家当年满门抄斩,无一幸免,这是陛下亲口下的旨意,绝无差错。”
玉妃缓缓松开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繁复的绣纹,低喃道:“是啊……再像,终究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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