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撞击声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车身残留的震动让四肢百骸都透着发麻的钝感。程闻溪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天旋地转的眩晕中回过神,胸腔因刚才的急刹车和猛打方向盘剧烈起伏,呼吸带着明显的喘息。他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脸颊,指尖触到一片温热黏腻的触感,低头一看,暗红的血迹正顺着指缝往下淌。“我去,哪来的血?”他心头一紧,顾不上自己的伤势,猛地转头看向副驾驶座,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凌蕾,你没事吧?”
“哎呀吓死我了!”凌蕾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拍着自己的大腿,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安全气囊已经弹了出来,白色的气囊挡住了她的上半身,上面还沾着些许细小的玻璃碎屑。她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确认没有骨折或脱臼,才松了口气,“这什么情况啊,好好的怎么就撞了?不过这迈巴赫是真靠谱,安全性没话说!你看车头都撞变形了,咱们俩在前面居然没受什么重伤。”她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程闻溪的手,瞳孔骤然一缩,“等等,你这手上怎么全是血?不对,到底是不是你的血——凛绘!冬宝!”
她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明明已经刹住了车,怎么会突然撞上货车?肯定是被后面的车追尾了!后排的两人情况怎么样?凌蕾瞬间忘了自己的后怕,急切地转头看向后座,视线穿透还在微微晃动的车厢,看到了让她心头一暖的一幕。
郭冬宝蜷缩着身体,像一堵坚实的墙挡在沈凛绘身前,双臂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嵌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的后背牢牢贴着车门,肩膀微微弓起,刻意给怀中人留出了足够的呼吸空间,那姿态分明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再有撞击,所有伤害都由他一人承受。沈凛绘被他护在怀里,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原本整洁的长发凌乱地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你们俩还好吗?能不能活动一下?先试着动动手脚!”程闻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抖,他想去拉车门,却发现主驾驶的门像是被撞得变形了,怎么拽都纹丝不动。
郭冬宝先是僵硬地动了动手指,又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膝盖,确认骨头没什么问题,只是后背和胳膊肘被车门硌得生疼,才缓缓松开了紧抱沈凛绘的手臂,声音带着刚从惊吓中缓过神的沙哑:“我没事,就是有点碰疼了,不碍事。”
而沈凛绘像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吓蒙了,整个人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眼眶通红,眼泪早已糊满了脸颊,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直到郭冬宝松开手臂,她才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里满是恐惧和委屈,听得人心头发紧。
“有没有人?开门!开门!里面的人没事吧?”就在这时,车外传来了急促的砸门声和热心人的呼喊声。凌蕾咬了咬牙,忍着安全带勒得发疼的肩膀,费力地解开卡扣,推开车门踉跄着走了下去。
“姑娘!你没事吧?”“车里还有其他人吗?情况怎么样啊?”刚下车,几个围观的热心群众就围了上来,脸上满是关切。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急匆匆地跑过来,目光扫过变形的车头,语气急切地问道:“同志,你们车上的人都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严重的?”
凌蕾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灰尘,虽然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擦伤,渗着点血丝,但思路还算清晰:“我们没事没事,人都没大碍!谢谢你们关心。”她指了指车头,又回头看了看车尾,“我们本来已经刹住车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撞上了,是不是后面有车追尾我们了?”围观群众见她除了点皮外伤外并无大碍,都松了口气,七嘴八舌地跟她描述着刚才的情况,说确实是一辆小轿车追尾了迈巴赫,才导致他们撞上了前面的货车。
与此同时,程闻溪在车里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打开主驾驶的门。他想起刚才为了保护副驾的凌蕾,特意猛打了方向盘,让撞击的冲击力主要集中在主驾驶一侧,现在看来,门应该是被撞得错位了。他不再犹豫,弯腰从副驾驶的车门爬了出来,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
“同志!你这血是哪弄的?伤得严重吗?”交警一眼就看到了程闻溪手上和脸颊上的血迹,顿时紧张起来,伸手想扶他。
“没事没事,应该是刚才撞车的时候,被玻璃碎屑划破了点皮。”程闻溪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语气依旧沉稳,只是脸色因失血和刚才的惊吓有些苍白。
另一边,已经有热心的路人帮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郭冬宝小心翼翼地扶着还在发抖的沈凛绘,慢慢将她搀下车。沈凛绘依旧哭得厉害,双手紧紧抓着郭冬宝的衣角,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肩膀一抽一抽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安全感。郭冬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笨拙却温柔,低声安慰着:“别怕别怕,没事了,都过去了。”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几辆警车和救护车先后赶到现场,医护人员拿着担架和急救箱匆匆走来,交警也开始疏散围观群众,维持现场秩序。看着眼前多辆受损的车辆和忙碌的工作人员,众人心里都清楚,这场看似意外的连环追尾,恐怕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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