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喂——醒醒。”
谁?
谁醒醒……?
“你不会真死了?喂,别睡了!”
在叫谁?死了……什么死了。
吉良吉影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千斤重,然后感觉到了有人不轻不重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死了?我……
他的意识沉沉浮浮,好像被闷在了水里了似的,完全挣脱不开厚重的幕布,被隔绝在舞台后方永远无法上场了似的。
然后那个人又扇了几巴掌。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吉良吉影觉得这巴掌就像是把帷幕拉开了一样,眼睛里忽然钻进来了几缕昏暗的光。
碧蓝色的。是碧蓝色的眼睛。
他有些费力地又使劲闭了闭眼,这才可以彻底睁开沉重的眼皮,尝试把眼睛聚焦在前面,慢慢地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
金发碧眼,这张脸还有着很浓厚的英伦风味,现在那张嘴正咧着对自己笑呢。
陌生人。
吉良吉影的脑袋很痛,想不来太多的事情,但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不认识对方。他的眼睛转了转,转向了微弱的光源,那是对方手腕上戴着的鎏金手镯,是它在发着微弱的光。
“早上好,睡得怎么样啊?如果觉得躺着还行的话记得给酒店服务打五星好评哦。”那人乐呵呵地看着吉良吉影说道,“不过您睡得够久,也该退房了。”
什么酒店服务……?
吉良吉影皱眉,脑袋完全转不过来,他只想用胳膊把身体撑起来。
除了出公差,他从来不会住在外面的酒店里……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的后背一阵剧痛,从后脖颈一直延伸到腰下,疼得特别厉害。在吉良吉影想动的时候,疼痛一下子涌了上来,感觉应该是扯到了,总之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全身发抖地暂时放弃了想要坐起来的想法。
对方似乎也有些意外,男人挑了挑眉建议道:“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动哦,止痛剂的作用还没上来呢,会很疼的。”
什么止痛剂?
“你……”吉良吉影刚想问什么,他的脑袋就像是爆炸了一样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东西。
他的呼吸猛地滞住,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里仿佛被无形的钢针刺了进去然后狠狠搅动。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搅动的浑浊泥水,在疼痛的刺激下疯狂翻涌、拼凑——
六月二十五日。
海岬。悬崖。
穷追不舍的、拥有和自己类似奇异能力的敌人。
无路可退的绝境。
冰冷刺骨的海风,以及更下方、漆黑汹涌的海面。
绝望,还有一丝扭曲的、想要将一切都拖入毁灭的疯狂。
然后呢?
跳下去了。是的,他跳了下去。
失重感,冰冷咸涩的海水瞬间灌入口鼻,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要震碎骨骼。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挣扎,但紧接着——是光和热。
剧烈到足以灼瞎视网膜的炽白光芒,震耳欲聋的、像天地崩塌的轰鸣,狂暴的冲击波像无形巨锤砸在身上,瞬间剥夺了所有感知和意识。
爆炸。那艘该死的、路过的运油货船……
随后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冰冷和死寂。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碧蓝色的眼睛。陌生的脸。陌生的声音。陌生的、浑身撕裂般的剧痛,尤其是后背,火辣辣地疼,好像皮肤被生生剥去了一层。
“你当时可差点就失血死了啊,要不是我的话,你早就魂归故里了。”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还在说着,语调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而不是从死神手里抢人,“那场爆炸可真是剧烈啊,你说对吧?我稍微数了一下,全船的人好像都没活下来几个……啧啧啧,真是浪费。”
吉良吉影的视线艰难地从对方手腕上那点微弱的光源移开,重新聚焦在那张带着玩味笑意的脸上。
“……你救了我。”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刺痛,但某些疑虑必须得到解答。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的语气倒也不是询问,倒是音量嘶哑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对,是我。”金发碧眼的男人坦然承认,语调带着点轻快,还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仿佛只是在路边随手捡了只流浪猫似的,“不光把你从那场,嗯……堪称盛大的烟火表演里捞了出来、保了条小命,还顺便帮你处理了一下伤势。”他摊了摊手,手腕上的鎏金手镯随着动作闪烁微光,“好吧,现在看可能还不太美观,但说实话,总比你刚被我拖上岸的时候好太多了……那时候你简直像块刚从炼钢炉里扒拉出来、烧了一半的焦炭。”
“从离爆炸中心不算太远的海里,捞上来一个烧得半熟、后背开了个大口子、血都快流干了的‘幸运儿’。说实话,要不是‘那位’在绝境之中无意识地帮你吊着最后一口气,我也未必来得及赶上。”
他边说边随意地伸手,像对待什么需要检查的物品,用指尖捋了捋吉良吉影额前汗湿的金发,动作自然得像在打理自己的所有物,语气里带着一种古怪的嘚瑟:“看看这头漂亮的金发,可是全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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