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液顺着薄膜接缝滑落,滴在姜小芽方才踩过的位置,发出轻微的“嗤”声,地面焦出一个小坑。白芷瞳孔猛地一缩,指尖还按在铜镜上,血珠顺着裂纹渗进去,黑气翻涌,镜面忽明忽暗。
她忽然皱眉。
不是疼,也不是恶心,而是一种……空。
像喝了一口温吞水,像咬下一口泡发的干菜,像舌尖舔过一块没擦净的砧板——那种味道,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不对。”她低声道,声音发紧,“它不是毒。”
南宫翎尾巴一绷,信号阵刚稳住的波形又乱了两格。墨言剑气凝成的屏障“咔”地裂开一道细纹,他抬手补了一道灵流,眉头都没皱一下。
姜小芽却听清了。
她没动,只是把竹筒往腰侧挪了半寸,系统光屏无声弹出:【检测到异常味觉反馈,是否接入‘异能开发屋·味觉模块’?】
白芷没看屏幕,她盯着那滴紫液,喉咙里泛起一股酸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下意识点了“是”。
世界变了。
眼前的一切没变,可每样东西都开始“发声”。墨言的剑气带着铁锈味,南宫翎尾巴的灵气是青草香混着一点焦糊,姜小芽身上的辣条碎屑飘着焦糖辣香——而那滴紫液,在她视野里成了一段残缺的音符,缺了最后一个音节,像是被剪掉的尾巴。
“它……在等一个回响。”她喃喃。
姜小芽眯起眼,没问她在说什么。她只看到白芷的脸色越来越白,铜镜裂纹发烫,边缘开始冒黑烟。
“你还能撑?”她问。
白芷没答,反而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镜面上。裂纹里符文骤亮,浮出三行小字:【以味引魂,以酸破妄,以臭合道】。
她抬手指向姜小芽腰间的竹筒:“打开锅。”
姜小芽愣了半秒,掀开竹筒盖子。螺蛳粉火锅还在咕嘟,红油浮着辣子,一股子酸臭味冲出来。
白芷呼吸一滞,眼里的“音符”颤了颤。
“加三滴辣椒酱。”她声音发抖,“温火,三息,搅七圈——要慢,像……像数心跳。”
姜小芽没犹豫,从乾坤袋摸出那罐烧焦网线丝的辣椒酱,拧开,滴了三滴进去。红油立刻翻腾,火苗矮了半寸,锅底发出细微的“嗡”声。
她拿起筷子,一圈,两圈……第五圈时,银盒猛地一震,紫液化作细丝,蛇一样窜向白芷手腕。
墨言剑气横扫,可那丝紫液竟在半空拐了个弯,绕开剑气,直扑白芷指尖。
“它认她。”南宫翎低吼,尾巴全张开,信号阵红光狂闪。
姜小芽一把扣住白芷手腕,另一只手端起竹筒,灌了一口滚烫的螺蛳粉汤,低头就往白芷嘴里喂。
汤顺着嘴角流下,白芷呛了一下,可就在那瞬间,她眼里的“音符”突然完整了。
“臭”不是脏,是发酵的深沉;“酸”不是刺,是时间的回响;“辣”不是痛,是活着的证明。
她猛地抬手,铜镜裂痕中射出一道青光,直击银盒。那光带着醋香,撞上紫液细丝,轰地炸开一团白雾。
墨言立刻拆剑匣,金属框落地展开,麻将桌成型。桌面上,红油纹路自动延伸,勾出一圈阵法,竟是由辣、酸、臭三味交织而成。
南宫翎尾巴信号阵“滴”地一声,波形稳定,数据流刷出:【解毒频率已同步,全宇宙可接收】。
银盒震动不止,紫液开始蒸发,露出里面一枚干枯的泡面叉。叉柄刻着小字:【通过者,方见真味】。
姜小芽松了口气,刚想说话,白芷突然跪倒在地,一口血呕出来,正落在阵法中心。
血雾腾起,竟是酸味浓郁的白气,反被阵法吸收,红油纹路更亮了。
“你疯了?”姜小芽一把扶住她。
白芷抬头,嘴角还挂着血,眼里却闪着光。那光不是翡翠绿,也不是寻常灵光,而是一种……通透的清明。
“我尝到了。”她喘着气,“不是毒,是考。它在试谁能‘尝’出真味。”
姜小芽怔了怔,低头看那口火锅。红油还在转,辣子浮沉,像无数双眼睛在看。
她笑了,从竹筒里舀出最后一口汤,抹在白芷唇上:“你不是一直想当天下第一美食家?这才第一关。”
白芷愣住。
下一秒,她猛然睁眼,瞳孔闪过一丝翡翠绿,竟是与姜小芽异能短暂共鸣。呕出的血雾更浓,阵法轰然亮起,银盒“砰”地炸开,紫液全数蒸发。
星际恐龙打了个喷嚏,鼻孔喷出一股酸气,甩了甩头:“咦?头不晕了。”
幽冥使者摸了摸脸,原本麻木的皮肤有了知觉:“脸……能动了。”
南宫翎尾巴信号阵跳出新提示:【净化完成度:2%。目标:全宇宙生物】。
墨言收剑入匣,扫了眼桌面阵法,低声道:“还能撑多久?”
姜小芽看了眼白芷。
她跪在地上,手撑着铜镜,指节发白,镜面裂纹已蔓延至边缘,随时会碎。可她嘴角还沾着螺蛳粉汤,眼里却亮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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