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四刻,开封城外。
夜色如墨,秋风萧瑟。李自成大营中篝火点点,但气氛却异常压抑。连日来与天雄军的交锋让这位深感头疼,卢象升的军队战斗力远超他的预期。
李自成大帐内,烛火摇曳。
大王,卢象升这厮确实厉害。田见秀垂头丧气地汇报着,他的火铳威力奇大,射程远,装弹快。我部三千精骑,竟被他打得全军覆没。
李自成阴沉着脸,沉默不语。一旁的李岩轻摇羽扇,若有所思。
大王,刘宗敏忍不住开口,不如我们集中全力,与卢象升决一死战。咱们十万人马,难道还怕他区区万余人?
蠢货!李岩冷哼一声,你以为卢象升是那些草包官军?连日交锋,我军已损失过万,而他的天雄军伤亡寥寥。再这样硬拼下去,咱们必败无疑。
李自成终于开口了:李先生,依你之见,当如何是好?
李岩站起身来,在帐中踱步:大王,卢象升此人不同寻常。他的军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战术先进。硬碰硬我们占不到便宜。不如...
他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不如趁夜偷袭,一举歼灭他的主力。
夜袭?李自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详细说说。
大王请看。李岩展开地图,卢象升扎营在此,距离我营五里。营寨虽然坚固,但人数有限。我们可以兵分三路:一路正面佯攻,吸引其注意;一路从西侧绕行,袭击其后营;一路从东侧包抄,断其退路。
刘宗敏拍案叫好:妙计!如此一来,卢象升插翅难飞!
但田见秀却有些担心:李先生,万一卢象升有所防备怎么办?
他防备得了吗?李岩冷笑,连日激战,他的兵马也疲惫了。而且夜色昏暗,他那火铳的优势发挥不出来。正是我军反击的良机。
李自成沉思良久,最终点头:就这么办!传令三军,今夜三更造饭,四更出营,五更发起攻击!
然而,李自成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在卢象升的掌控之中。
天雄军大营,主帐内灯火通明。
督师,李自成果然要夜袭了。胡文定匆匆进帐汇报,据我们在敌营中的眼线报告,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
卢象升淡然一笑:来得好!我就怕他们不来。王文义!
末将在!
传令各部,按照预案行事。记住,要让他们以为我们毫无防备。
早在扎营之初,卢象升就预料到李自成可能会夜袭,因此早有准备。表面上看天雄军营寨防守松懈,实际上各处都布置了暗哨和陷阱。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李自成想不到的杀手锏。
赵师傅。卢象升叫来了那个铁匠,你制作的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赵师傅兴奋地点头:督师,都准备好了!三十个火雷,五十个铁蒺藜,还有那些...
很好。卢象升满意地点头,今夜就让李自成见识一下我们的新武器。
这些天来,赵师傅按照卢象升的指导,秘密制造了一批简易手榴弹和铁蒺藜。虽然工艺还不够精良,但在夜战中绝对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子时三刻,李自成军开始行动。
三万精兵分作三路,悄无声息地向天雄军营寨摸去。夜色掩护下,流寇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天雄军的监视之中。
来了。卢象升站在营门后的高台上,透过夜色观察着敌军的动向,果然是三路包抄,李岩这个人确实有些本事。
王文义紧张地问道:督师,我们真的不需要提前预警吗?
不用。卢象升摇头,让他们再靠近一些。记住,要让他们觉得已经成功了,这样才能一网打尽。
李自成军的东路军最先抵达天雄军营寨外围。看着静悄悄的营地,领军的将领心中大喜,以为天雄军真的毫无防备。
兄弟们,冲啊!活捉卢象升!
随着一声呐喊,上万流寇蜂拥而上,冲向天雄军营寨。
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在流寇队伍中响起,那是赵师傅制作的火雷。虽然威力有限,但在黑夜中造成的恐慌却是巨大的。
有埋伏!
小心火药!
流寇们乱作一团,更要命的是,地上还撒满了铁蒺藜。黑夜中看不清楚,无数流寇被扎得哇哇直叫。
就在东路军陷入混乱的同时,西路军也遭遇了同样的待遇。不仅有火雷和铁蒺藜,还有天雄军事先挖好的陷坑。
伴随着一声怒吼,天雄军的伏兵从四面八方杀出。他们早就按照卢象升的部署埋伏在各处,等的就是这一刻。
李大成率领的步兵从正面杀出,刘广福的火铳手从侧翼开火,马光玉和刘国能的骑兵则从后方包抄。整个战术配合得天衣无缝。
更要命的是,开封城中的守军也在这时发起了攻击。高名衡早就得到了卢象升的暗号,趁着李自成军主力出动之机,率领城中守军冲出城门,直扑李自成的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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