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的整训，天雄军的面貌焕然一新。但卢象升心中清楚，要想真正战胜李自成，光有纪律和士气还不够，还需要发挥自己作为现代人的优势。
王师傅，昨天让你们改进的火铳装填方法，试验得怎么样？一大早，卢象升就来到了临时搭建的工坊。
被称为王师傅的，正是从流民中收编的那个铁匠。虽然只有三天时间，但卢象升没有让他们造新枪，而是专注于改进现有装备的使用方法。
大帅，您的那个主意真是绝了！王师傅满脸兴奋，按照您说的方法，装填速度至少快了三成！
卢象升点点头。他利用现代知识，对明代火铳的装填程序进行了优化：将火药和铅弹预先包成纸筒，使用时一口咬破倒入铳管，然后用通条一次性压实。这比原来一样样分别装填要快得多。
还有您说的那个标准化，也很有用。王师傅继续说道，把所有火铳的口径都统一成一个标准，这样铅弹可以通用，省了不少麻烦。
嗯，这只是第一步。卢象升拿起一个预制的纸筒药包，你们按我说的方法，做了多少个这样的定装药包？
三千个。
不够，至少要一万个。卢象升摇头，而且火药配比还需要调整。你们试验过我说的那个比例了吗？
王师傅有些为难：大帅，您说的那个比例，小人试了几次，总是掌握不好。有时候威力太大，有时候又点不着。
卢象升心中暗叹。他知道硝七五、硫一五、炭一的黑火药配方更好，但明代工匠缺乏精确的称量工具和标准化的原料，想要精确配制确实困难。
这样吧，他想了想，暂时还是用原来的配方，但要保证质量一致。每一批火药都要试验，确保威力稳定。
其实卢象升心中很清楚，三天时间想要在武器技术上取得突破是不现实的。但他可以在战术和后勤方面发挥现代人的优势。
张大夫，火药的原料储备怎么样？他转向那位老医生。
回大帅，硫磺和木炭都够，就是硝石有些紧张。张大夫回答道。
硝石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卢象升胸有成竹，你们继续制作定装药包，记住，每个药包的重量要一致，火药要压得瓷实。
说完，他把王文义叫到一旁：文义，你派人去附近的村子看看，有没有厕所年代久远的人家。
厕所？王文义一愣，大帅，您要厕所干什么？
硝石。卢象升压低声音，老厕所的墙根和土层里含有硝石，可以用来制作火药。
王文义恍然大悟：大帅，您真是神机妙算！这种方法我从来没听说过！
这叫就地取材。卢象升笑了笑。这是他的现代化学知识发挥作用的地方——利用粪便中的有机物在土壤中形成硝酸盐的原理来获取硝石。
很快，士兵们就在附近找到了几个年代久远的厕所，果然在墙根的土层中发现了不少白色的结晶。
大帅，真的有硝石！王师傅兴奋得手舞足蹈，您是怎么知道的？
书上看的。卢象升随口说道，心中却在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有了充足的硝石来源，火药的问题基本解决了。但卢象升知道，真正的优势还在战术运用上。
王文义，把所有的火铳手叫来，我要重新训练他们的射击方法。
很快，八百名火铳手就集合完毕。卢象升看着这些士兵，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兄弟们，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学习一种全新的射击方法。他大声说道，这种方法叫做三段击
三段击？火铳手们面面相觑。
没错。卢象升开始解释，你们分成三排，第一排射击完毕后立即蹲下装填，第二排跪射，第三排立射。这样轮流进行，就能保持连续的火力。
这是他从近代欧洲军队学来的战术，虽然在明代还没有出现，但以当时的技术条件完全可以实现。
可是大帅，一个老兵提出疑问，这样的话，后面的人会打到前面的人吧？
不会。卢象升耐心解释，第一排蹲下，第二排跪着，第三排站着，射击角度不同，不会误伤。而且每排之间要保持足够的距离。
接下来的训练中，卢象升亲自指导火铳手们练习这种新战术。刚开始确实问题不断，有人忘记蹲下，有人装填太慢，还有人瞄准出了问题。
但经过反复练习，火铳手们逐渐掌握了要领。当三排火铳轮流射击时，产生的连续火力确实令人震撼。
大帅，这个战术太厉害了！李大成看得目瞪口呆，这样打下去，敌人根本冲不过来！
理论上是这样。卢象升点头，但实战中情况复杂，还需要其他兵种配合。
他开始部署整体战术：火铳手负责远程杀伤，长矛兵在侧翼保护火铳手不被骑兵冲击，刀盾兵作为最后防线。这是一个立体的防御体系，每个兵种都有明确的分工。
还有一点很重要，卜象升强调，火铳手要严格按照口令行动，绝不能慌乱。第一排射击时，其他人继续装填；第二排射击时，第一排必须已经装填完毕。节奏一乱，整个战术就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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