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国公府内,灯火通明。
卢象升从朝堂回来后,立即召集府中幕僚商议。王明德早就在书房等候,看到主公面色平静,心中稍安。
主公,朝议如何?王明德急切地问道。
算是过关了。卢象升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皇上给了我一个月时间,解开封之围。成功了戴罪立功,失败了...嘿嘿。
他没有说完,但王明德明白其中的含义。这等于是把卢象升逼到了悬崖边上,成功了还有活路,失败了就是万劫不复。
一个月?王明德皱着眉头,时间有些紧迫。从京师到开封,光是行军就要十几天,留给作战的时间不多。
时间确实紧。卢象升点头,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李自成虽然攻破了许昌,但围攻开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开封城高池深,高名衡虽然兵力不足,但守城还是有一套的。
那我们的兵力如何调配?
卢象升想了想:天雄军主力必须全部南下,太行山那边...只能靠各寨自己了。
主公,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王明德有些担心,万一建奴趁机南下...
顾不了那么多了。卢象升摆摆手,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要么解开封之围重获信任,要么就彻底完蛋。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小刘走了进来:老爷,天雄军那边来人了,说有要紧事禀报。
让他进来。
进来的是王文义派来的传令兵,满头大汗,显然是快马赶来的。
拜见大帅!传令兵跪下行礼。
起来说话,什么事这么急?
启禀大帅,王参将让小的来问,朝议结果如何?军中兄弟们都在等消息。
卢象升看了看这个年轻的传令兵,心中暗暖。军中将士们都在关心自己的安危,这份情义让人感动。
回去告诉王参将,让他立即准备,全军南下。
南下?传令兵一愣,大帅,这是要...
解开封之围。卢象升简单地说道,告诉王参将,三日内必须完成准备,务必要快。
传令兵领命而去。
王明德在一旁听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主公,您打算怎么向太行山各寨交代?毕竟您这一走,那边就只剩下各寨自己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卢象升沉思片刻,这样,你立即写信给青云,告诉他现在的情况。另外,让杨国柱加强戒备,一旦有建奴的动静,立即派人到京师报信。
那如果真的有建奴南下怎么办?
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卢象升苦笑,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正说着话,门外又有人来报:老爷,有几位大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什么人?
户部尚书倪元璐,工部尚书范景文,还有几位大人。
卢象升和王明德对视一眼,都明白这些东林党人是来干什么的。
请他们到正厅,我马上就去。
不一会儿,卢象升来到正厅,只见倪元璐、范景文等六七个官员正在等候。这些人都是在朝议上支持他的东林党人。
诸位大人深夜来访,有失远迎。卢象升拱手致意。
忠国公客气了。倪元璐起身回礼,我们来是有要事相商。
众人坐定后,范景文开门见山:忠国公,今日朝议我们都看到了。皇上虽然给了你一个月时间,但这其中的凶险...
范大人不必多说,在下心中有数。卢象升淡淡一笑,成王败寇,古来如此。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来找你。倪元璐压低声音,忠国公,单凭你一人之力,恐怕很难在一个月内解开封之围。我们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卢象升来了兴趣,诸位打算如何相助?
首先,我们可以在朝中为你争取更多的支持。范景文说道,虽然杨嗣昌势力不小,但我们东林党人也不是没有话语权的。
其次,另一个官员接过话头,我们可以在后勤方面提供支持。户部、工部、兵部都有我们的人,可以确保你的军需供应。
最重要的是,倪元璐的语气变得严肃,如果你这次失败了,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大家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卢象升听着,心中既感动又清醒。这些东林党人确实是在雪中送炭,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自己成功了,他们就能跟着沾光;如果失败了,他们也要承担风险。
诸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卢象升诚恳地说道,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清楚,这次南下凶险异常,诸位千万不要为了我的事情搭上自己的前程。
忠国公言重了。倪元璐摆摆手,我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后悔。再说,现在朝局如此混乱,我们也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这话说得很实在。东林党人在朝中处境艰难,急需找到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而卢象升虽然现在遇到了困难,但实力还在,是个值得投资的对象。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卢象升站起身来,诸位,如果我这次能够成功,定不会忘记今日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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