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辰时。
太行山中,风雷寨。
清晨的雾霭刚刚散去,远山如黛,近峰如屏。但这看似宁静的山峦之中,却暗藏着杀机。
卢象升站在风雷寨的最高处,手持千里镜向北眺望。这架千里镜是诸葛青云的珍藏,据说是从西洋商贾手中得来的奇物。透过镜片,太行山北麓的景象清晰可见。
大人,有发现吗?杨国柱在一旁轻声询问。
卢象升放下千里镜,眉头紧锁:清军的斥候已经出现在十里外的山口了。看来,多尔衮比我们预想的要快。
三日前,太行山联盟正式成立后,各寨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卢象升将联盟的三万余人分成了三个部分:精锐部队负责正面抵抗,各寨人马负责游击骚扰,老弱妇孺则转移到深山的安全地带。
传令下去,各部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卢象升下达命令,另外,立即派人通知各个关键山口的哨兵,一旦发现清军大队人马,立即点燃烽火。
杨国柱领命而去。
这时,诸葛青云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卢盟主,刚刚收到消息,清军主力已经抵达太行山北麓的石门镇,距离我们最多还有一日路程。
兵力如何?卢象升问道。
据探报,约有五万余人,其中八旗精兵两万,蒙古骑兵一万五千,汉军八旗一万,还有大量的火炮辎重。诸葛青云详细汇报,多尔衮亲自督阵,看来是要毕其功于一役。
卢象升点点头,心中暗自盘算。五万清军,这确实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但是,在太行山这样的地形中,清军的骑兵优势将大打折扣,而火炮也难以发挥作用。
我们的准备如何?卢象升问道。
各寨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诸葛青云回答,粮草已经转移到安全地点,能战之兵约有一万八千人。虽然数量不及清军,但我们占据地利,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卢象升满意地点头,传令各寨主,按照预定计划行事。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歼灭清军,而是拖住他们,消耗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
正说着,远处突然升起了一道浓烟,那是设在北山口的烽火台。
清军来了!哨兵的喊声在山谷中回荡。
卢象升立即拿起千里镜,向北方望去。只见山口处烟尘滚滚,大队人马正在向太行山深处开进。旗帜招展,刀枪如林,那股肃杀之气即使隔着数里也能感受到。
传令,按计划行事!卢象升大声命令。
瞬间,整个风雷寨都动了起来。早已准备就绪的守军迅速奔向各自的防御阵地,山寨中响起了急促的鼓声。
与此同时,太行山中的其他山寨也收到了信号。黑风寨、铁背山、青龙寨等十几个山头同时点起了烽火,浓烟直冲云霄,仿佛是在向清军宣战。
山下,清军大营。
多尔衮骑在战马上,看着太行山中接连升起的烽火,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看来,卢象升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对身边的岳托说道,这些烽火倒是颇有章法,看来不只是山贼那么简单。
岳托策马上前:王爷,要不要立即发起攻击?趁他们立足未稳,一举攻下几个山头?
不急。多尔衮摆摆手,太行山地形复杂,贸然进攻只会增加伤亡。先派探马仔细侦察,摸清楚他们的虚实再说。
他转头看向鳌拜:鳌拜,你率一千精骑,分三路探查太行山的地形和敌情。记住,只是侦察,不要恋战。
遵命!鳌拜抱拳领令。
豪格,你率汉军八旗在山脚扎营,切断太行山与外界的联系。任何人不得进出。多尔衮继续部署,岳托,你率蒙古骑兵在外围游弋,防止卢象升逃脱。
两人齐声应诺。
另外,派人去招降那些山寨。多尔衮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告诉他们,只要投降,既往不咎。如果负隅顽抗,将来攻破山寨后,鸡犬不留。
岳托有些不解:王爷,我们兵力占优,何必费这些口舌?
岳托,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多尔衮语重心长地说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如果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收降这些山寨,岂不比强攻要好?而且,我们此行的主要目标是卢象升,其他人不过是附带而已。
王爷英明!岳托恍然大悟。
就在多尔衮部署的时候,鳌拜已经率领探马出发了。一千八旗精骑分成三路,沿着不同的山路向太行山深处探进。
太行山中,铁背山。
张横站在山寨的城墙上,看着山下逐渐逼近的清军探马,紧握着手中的大刀。在他身后,七百多名山寨好汉严阵以待,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决绝。
寨主,清军上山了!一个哨兵急匆匆地跑来报告。
张横举起千里镜一看,果然见到三十多名清军骑兵正沿着山路向上爬行。由于山路崎岖,他们不得不下马步行,但即便如此,他们的动作依然敏捷迅速,显然都是精锐之师。
传令下去,按照卢盟主的部署行事。张横大声命令,放他们上来,等进入射程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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