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过程中,卢象升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从李向东的记忆中,他知道太行山脉在明末确实是一个复杂的地区。这里既有朝廷的正规军,也有各种山寇土匪,还有一些地方豪强和民间武装。如何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并且发展壮大,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但是,这里也有机遇。太行山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是进行游击战的理想场所。而且这里民风剽悍,只要处理得当,完全可以发展成为一个可靠的根据地。
更重要的是,太行山脉连接着河北、河南、山西三省,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如果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将来无论是北上还是南下,都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大人,前面发现情况。王小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卢象升快步赶到队伍前列,只见前方的山谷口燃着几堆篝火,隐约可以看到一些人影在晃动。
多少人?卢象升低声问道。
大约二三十人,看装束像是山民,但都带着兵器。王小三回答。
卢象升举起千里镜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人确实不像是清军,但也不像是普通的山民。他们的装束虽然简陋,但手中的刀剑都很精良,而且站位颇有章法,显然是有组织的武装力量。
会不会是刚才说的那个李逵的手下?杨国柱猜测道。
很有可能。卢象升点了点头,然后做出决定,传令部队停止前进,我亲自去会会他们。
大人不可!众将齐声劝阻,万一有诈怎么办?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卢象升说道,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是山寇,说不定还能谈出一些合作来。
卢象升整理了一下衣装,然后带着十几名亲兵慢慢向山谷口走去。
当他们接近篝火时,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几个持刀的汉子立刻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胡须的中年人。
来者何人?深更半夜在此做甚?那人大声问道。
卢象升上前一步,抱拳施礼:在下卢象升,现任宣大总督,督天下援兵。敢问这位好汉如何称呼?
那人明显一愣,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朝廷的大官。他打量了卢象升几眼,然后说道:原来是卢总督!久仰大名!在下李逵,在这太行山中讨生活。
果然是李逵!卢象升心中暗自思量,这个人看起来确实有几分江湖气,但眼中却透着几分精明,绝不是鲁莽之人。
原来是李好汉!卢象升继续抱拳,在下今日遭建奴围攻,部下损失惨重,正欲往太行山中暂避。不知李好汉可否行个方便?
李逵哈哈一笑:卢总督说笑了!您是朝廷命官,又是抗击建奴的英雄,我李逵岂敢阻拦?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山中情况复杂,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卢总督若是要在这里落脚,恐怕需要多加小心。李逵的话中似乎另有深意。
卢象升心中明白,这是在暗示山中的复杂局势。他想了想,决定开门见山:李好汉,不知你对建奴如何看法?
李逵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建奴乃我中华大敌!我李逵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家国大义。这些年来,我在山中虽然落草为寇,但从未做过助敌叛国的事情。
卢象升大喜,既然如此,不知李好汉是否愿意与在下携手,共抗建奴?
李逵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卢总督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逵沉思了片刻,然后重重点头:好!既然卢总督看得起我李逵,那我就跟您干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山中还有其他几股势力,有的与我交好,有的却未必。卢总督若要在此立足,恐怕还需要一一会面才行。
卢象升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不知李好汉可否引荐?
这个自然没问题。李逵爽快地答应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卢总督的部下想必也很疲惫。不如先到我们的山寨中休息一晚,明日再做计议如何?
这正合卢象升之意。天雄军确实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整顿,而李逵的山寨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此甚好,多谢李好汉相助。
哪里的话!能为抗击建奴出一份力,是我李逵的荣幸!
就这样,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天雄军找到了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虽然前路依然未卜,但至少暂时摆脱了清军的追击。
而卢象升心中已经开始构思一个宏大的计划:如果能够整合太行山中的各股力量,将这里建设成为一个抗击清军的根据地,那么将来的局势或许会有很大的转机。
历史的车轮正在悄悄改变方向,而这一切的起点,就在这个寒冷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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