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一君刚刚格开一柄沉重的狼牙棒,震得手臂发麻,闻言立刻转头看向敌军右翼方向。
他的目光如电,瞬间捕捉到了苏明远所指的那个稍纵即逝的破绽 —— 那里的敌军阵型确实有些松散,后续兵力补充不及,而且似乎被崖顶落石压制得抬不起头。他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的光芒,这或许是打破僵局、将敌军赶出隘口的唯一机会!
他大声下令,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压过战场喧嚣:“还能动的弟兄们!跟我来!冲垮他们的右翼!
杀 ——!”
这声命令带着绝地反击的决绝和必胜的信念!
说罢,他不再理会眼前的敌人,猛地转身,斩马刀指向敌军右翼,带着身边还能跟随的十余名精锐老兵,朝着那个薄弱点狠狠捅了过去!
他们如同一股决堤的洪流,又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撕裂了敌军右翼那层看似坚固、实则空虚的防线!
在游一君等人悍不畏死的猛烈攻击下,敌军的右翼防线迅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并开始崩溃。
游一君冲在最前面,每一刀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量,将挡路的敌兵劈翻砍倒。跟随他的老兵们也是个个血勇,形成了一股无坚不摧的锋矢。右翼的北境军被打懵了,他们没想到在如此惨烈的消耗战中,守军竟然还有余力组织如此凶猛的反突击!阵型瞬间大乱,士兵们惊恐地向后退缩,互相推搡践踏。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中路的北境军看到右翼崩溃,又受到正面守军的顽强抵抗和崖顶落石的持续打击,士气开始动摇。北境军开始出现慌乱,他们的攻势也渐渐减弱,甚至出现了局部的溃退迹象。 指挥官嘶吼着试图稳住阵脚,但兵败如山倒的势头一旦形成,便难以遏制。
游一君见状,心中狂喜,他乘胜追击,带领弟兄们将残敌向隘口外驱赶,同时厉声大吼:“压上去!把他们赶出去!弓箭手!压制中路!别让他们增援!”
残余的弓箭手立刻将仅有的箭矢射向中路试图稳住阵型或支援右翼的敌军。
在游一君等人悍勇的追击和守军全线的奋力反击下,敌军终于彻底失去了继续进攻的意志,狼狈不堪地退出了隘口,在谷外重新集结,丢下了满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
看着敌军狼狈逃窜的背影,隘口内幸存的守军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嘶哑的欢呼。
游一君拄着斩马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浑身的伤口此刻才传来剧烈的疼痛,失血和脱力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但他强撑着,不能倒下。
然而,游一君知道,这喘息的时间是用无数兄弟的鲜血换来的。北境军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而且攻势会更加凶猛。
他望着隘口外远处重新集结、黑压压一片的敌军大营,一股沉重的压力再次压在心头。下一次,还能挡住吗?
他看着身边疲惫不堪、伤痕累累但眼神依然燃烧着不屈火焰的弟兄们,心中满是感慨。
这些面孔,有的熟悉,有的陌生,有的永远闭上了眼睛。这些人,原本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樵夫、猎户、书生、伙计、农夫…… 为了守护家园,为了心中那份朴素的、不愿做亡国奴的信念,他们拿起了武器,褪去了平凡,成为了无畏的战士,在这绝境之地,绽放出最耀眼也最悲壮的光芒。 一股酸楚和自豪交织的复杂情绪堵在他的喉咙。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拄着刀、靠在一块岩石上喘息的雷大川。雷大川的左腿被一支折断的长矛贯穿,鲜血浸透了裤腿,但他只是用撕下的布条草草勒住伤口上端止血,脸上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凶悍表情。
他走到雷大川身边,看着他腿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关切地问道:“大川,你怎么样?”
雷大川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却依旧豪迈:“没事,营正!这点伤不碍事!老子骨头硬着呢!等下一波狗崽子来了,老子还能再杀他十个八个!”
他试图站直,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游一君心中酸涩,用力拍了拍他未受伤的肩膀,沉声道:“好样的!是条汉子!先去后面,让苏先生给你看看!”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声音提高:“重伤的弟兄,互相搀扶,先撤到后面山洞!轻伤的,能动弹的,都别闲着!”
苏明远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过来,他的锁链上沾满了血肉和脑浆,原本清秀的脸上沾满了尘土和飞溅的血迹,几道细小的伤口渗着血珠,但他的眼神依然清澈明亮,带着劫后余生的冷静。
他看着游一君,语气急促但条理清晰:“营正,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清理战场,加固防线!北境军新败,但主力未损,他们随时可能再次进攻,甚至趁夜偷袭!我们需要箭矢、需要滚木礌石、需要修复拒马桩和绊马索!每一刻都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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