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之上,光芒万丈,那以天地为纸笔绘就的阵图,其雄伟与瑰丽,足以令任何凡人为之失语。
禁军将士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但刀锋的寒意,却抵不过心中升起的、对于神鬼之事的无力感。
他们面对的,不再是血肉之躯的敌人。
萧无咎的目光,死死锁在那沙丘之巅的身影上。
那身影沐浴在血月华光与阵图辉映之中,缥缈如烟,却又带着无可撼动的威压。
“陛下,此乃妖术,不可近前!”苏挽云压低声音,语气急切。
萧无咎却仿佛没有听见。
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烈火焚烧过的、沉淀下来的冰冷。
那是帝王的威严被触犯,更是男人的心脏被生生撕裂后,所剩下的执念。
他以为他守的是国,护的是民。
到头来,他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甚至,她还要夺走他赖以为基的一切。
沙丘上的“谢扶光”动了。
她缓缓抬起手,纤细的食指遥遥指向萧无咎。
“萧无咎,”她的声音响彻荒原,清冷依旧,却少了人间的温度,多了神明的漠然,“你来了。”
“你来,是为我送嫁,还是……为这山河殉葬?”
话音未落,沙丘两侧,无数沙土开始拱起,凝聚。
一个个形态各异的“沙傀”从地底爬出,它们身上还残留着生前村民的衣衫碎片,但面目早已被沙土覆盖,双目是两个空洞的黑窟窿。
“吼……”
它们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如同潮水一般,向着萧无咎的车队涌来。
“护驾!”禁军统领怒吼一声,率众迎上。
刀剑砍在沙傀身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能将它们斩断,却无法彻底杀死。
被斩断的残肢落在地上,很快又重新化为流沙,融入大地,而沙傀身上的缺口,则在沙土的补充下迅速愈合。
它们不知疼痛,不知疲倦,是这片沙漠最忠诚的士兵。
一时间,金铁交鸣声与沙傀的嘶吼声响成一片,惨烈的厮杀在这旷世阵图之下,显得如此渺小而徒劳。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柳三更与哑蝉正藏身于一处风蚀的岩石之后。
柳三更手中托着一枚黑沉沉的铁胆,铁胆表面光滑如镜,此刻却映照出远处那巨大阵图的能量流转轨迹,无数丝线般的流光在其中交错穿行,繁复至极。
“看到了吗?”柳三更的眼中闪烁着痴迷的光芒,“她不是在单纯地‘画’阵,而是在‘织’。以地脉为经,以月华为纬,将整片敦煌的灵气,编织成一件嫁衣。一件……神明的新衣。”
哑蝉指了指远处厮杀的禁军,又指了指自己,比划着一个“上”的手势。
“不急。”柳三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天子御驾亲征,龙气浩荡,正是最好的‘试金石’。让他去冲,让他去撞,正好为我们探一探这‘归影阵’的虚实。”
他看着远处那被沙傀围困的萧无咎,就像看着一头被激怒后,徒劳地冲向斗牛士红布的公牛。
“皇帝嘛,总以为自己的血是天下最尊贵的东西。可惜,在这真正的天地伟力面前,他的血,又能比沙子贵重多少呢?”
柳三更说对了,也说错了。
帝王之血,或许在神明眼中不值一提。
但帝王之“权”,却是这人间秩序的最高体现。
眼看禁军伤亡渐重,萧无咎的眼神反而愈发平静。
他没有拔出天子剑,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小巧的、用明黄丝线包裹的印章。
那是他的私印,随身携带,从不离身。
他看了一眼沙丘之巅那冷漠的身影,低声道:“扶光,你既要嫁这山河,可曾问过,这山河的主人,答不答应?”
他猛地掀开车帘,不顾苏挽云的惊呼,一步踏出。
他咬破自己的指尖,殷红的血珠沁出。
他没有用血去画符,而是直接将血,按在了那枚私印的印面上。
以帝血为印泥。
他举起私印,对着前方那片混乱的战场,对着那座巨大的沙丘,对着那漫天的阵图,重重地凌空一按!
口中,吐出一个沉重如山,带着无上威严的字:
“镇……!”
这一字出口,仿佛引动了某种沉睡在天地间的古老契约。
一声龙吟,似有若无,从地脉深处响起。
那是属于大夏王朝的国运龙脉,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与敕令!
轰隆!
整片沙漠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那些悍不畏死的沙傀,动作猛地一滞,身上由沙土构成的身躯,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仿佛有什么力量正在从内部瓦解它们的结构。
那座拦路的巨大沙丘,竟也开始有沙粒簌簌滑落,不复之前那般坚不可摧。
就连天空中那血月投下的光柱,也为之黯淡了一瞬。
山河,毕竟还是“他”的山河。
她要“娶”,他这个“娘家人”,不允!
“噗……”
地底石窟中,盘坐于阵心的谢扶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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