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那一双大手,死死掐着福寿的后脖颈,把他提溜得脚尖都离了地。
而另一边,那位涂公子涂大少爷,虽然被撞得七荤八素,但此刻稍微缓过神来,脑子里那根名为官二代的筋,又开始不对劲地跳动了。
他看着王保保,心里盘算着。
这位虽说是海西侯,但毕竟是刚投降过来的外人。
而自己的父亲涂节,那是御史中丞,是胡惟庸胡相的左膀右臂,是这大明朝堂上正儿八经的自己人。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想到这儿,涂公子强撑起一丝笑容,拱了拱手,试图用一种场面人的口吻把这事儿给圆过去。
“侯爷,您看这事儿闹的。不过是个下人不懂规矩,私拿了主家的东西出来变卖,算不得什么大事。既然侯爷抓住了,那是魏国公府的家务事,晚辈也不便多嘴。”
他顿了顿,试图把自己摘干净:
“晚辈与这奴才,也不过是恰巧碰上,喝了两杯酒。看在家父御史中丞涂节的薄面上,侯爷不如……行个方便?日后家父在朝堂之上,也好……”
这番话,说得那是滴水不漏。
既甩了锅,又搬出了老爹,还给了王保保面子。
按理说,只要是在官场混的人,多半也就借坡下驴了。
毕竟,谁愿意为了一个看门的奴才,去死磕一位御史中丞呢?
这官职的职责可是纠劾百官,肃整纲纪的。
可惜。
他遇到的是王保保。
更可惜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本就是徐景曜精心为他布下的局。
徐景曜那小子临走前说得很清楚:“侯爷,这事儿,必须闹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把金陵城的天都给捅个窟窿!”
为什么?
因为徐达是大明第一武将,在军中的威望那是顶天的。
除了不要命的,没哪个武将敢偷偷摸摸地去收买魏国公府的下人。
这要是被发现了,那是犯忌讳,是要被军法从事的!
所以,敢干这事儿的,只能是文官。
而自古以来,皇帝最想看到的局面是什么?
是文武和睦吗?
屁!
是文武不和!是互相制衡!是狗咬狗!
尤其是像王保保这种刚投降的前朝大鳄,如果这时候跟文官集团打得火热,那朱元璋晚上还能睡得着觉吗?
反之,如果王保保一上来就得罪了文官集团,而且是往死里得罪。
那朱元璋反而会觉得:哎,这小子懂事,这小子孤立无援,只能依靠朕,这小子……安全!
这就是徐景曜给王保保指的生存之道。
融入武将阵营,不仅要靠打仗,更要靠得罪文官!
王保保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看着眼前这个还企图用官场那一套来压他的涂公子,冷笑起来。
“看在你爹的面子上?”
王保保松开了拎着福寿的手,转而一步步逼近涂公子。
“你爹是个什么东西?”
涂公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啪!!!”
一声响亮到震耳欲聋的耳光声,在走廊里轰然炸响!
这一巴掌,王保保可是没怎么收力。
只见涂公子整个人像个陀螺一样,在原地转了两圈半,然后噗通一声,脸朝下,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几颗带着血丝的牙齿,混着口水,直接飞了出去。
“啊——!”
涂公子捂着瞬间肿起半高的脸,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他满嘴是血,惊恐万状地看着王保保:“你……你敢打我?!我爹是御史中丞!是朝廷命官!你一个降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小到大,他爹都没舍得这么打过他!
“降将?”
王保保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将他剩下的话硬生生踩回了肚子里。
他俯下身,恶狠狠的看着涂公子。
“小子,你给我听清楚了。”
“老子在北元的时候,是齐王!是太傅!是中书右丞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老子统领大军,纵横天下的时候,你爹还在娘胎里吃奶呢!”
王保保的声音,霸道无匹。
“老子如今虽然降了大明,但那是降的皇帝!降的是徐天德!”
“我对徐景曜那小子有说有笑,那是因为他是徐达的儿子,是我未来的妹夫!那是自家人!”
“你?”
王保保轻蔑地啐了一口唾沫在涂公子脸上。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拿你那个御史中丞的爹,来压老子?!”
“别说是你爹,就是胡惟庸亲自站在这儿,老子想抽他,也就抽了!”
“我王保保的面子,也是你能给的?!”
这一番话,骂得是酣畅淋漓,霸气侧漏。
周围雅间里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的食客们,一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喘。
这就是天下奇男子的威风吗?
太凶残了!太霸道了!
但也……太解气了!
涂公子此刻已经被彻底吓傻了。
他从小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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