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了大本堂,徐景曜的日子,就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痛并快乐着的模式。
痛,是因为他每天都要和一群精力过剩的大明权贵二代斗智斗勇。
尤其是晋王朱棡,也不知道是天生八字不合,还是嫉妒他那个二哥秦王朱樉天天勾着徐景曜的脖子喊“我弟”。
总之,朱棡就跟吃了枪药似的,处处看他不顺眼。
今天,宋濂夫子在课上讲《贞观政要》,让学子们讨论“纳谏”之道。
徐景曜引经据典,说了句“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朱棡立刻在旁边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读了几本破书,就真当自己是魏征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课堂上的气氛,瞬间就尴尬了起来。
徐景曜还没来得及反击,上首的太子朱标,就放下书卷说道:“三弟,学堂之上,当对事不对人。景曜之言,颇有见地,你若有不同看法,可明言之,无需夹枪带棒。”
太子一开口,朱棡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有朱标这位学习委员盯着,朱棡倒也不敢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所以,徐景曜在大本堂的日子,虽时有摩擦,倒也算安安生生。
而“快乐”的源泉,则来自于他那位新认的“大哥”——秦王朱樉。
这位王爷,自从被徐景曜“忽悠瘸了”之后,就彻底进入了角色。
下课了,会拉着徐景曜去东宫蹭点心,有人瞪徐景曜一眼,他立刻就加倍瞪回去,甚至连徐景曜交上去的功课,他都要抢过去,先替“弟弟”检查一遍有没有错别字。
那股热情劲儿,让徐景曜浑身起鸡皮疙瘩。
当然,这场“兄弟情深”的戏码,也有被戳穿的时候。
一日散学后,在宫中的一处凉亭里,太子朱标看着正跟徐景曜吹嘘自己箭术的朱樉,终于忍不住,把他拉到了一边。
“二弟,”朱标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傻弟弟,“你当真以为,徐景曜说的那番话,是真心为你好?”
“那当然!”朱樉一挺胸膛,“景曜说了,我这是不世之功!他是我知己!”
朱标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坦诚一些,拯救一下自家弟弟那堪忧的智商。
“他那是看你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没办法,才顺着你的心思,给你画了个大饼。他把一桩让你受委屈的婚事,说成是你建功立业的阶梯,好让你高高兴兴地把这桩婚事给认下来,这样,你才不会去找他和他爹的麻烦。”
“你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呢。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就把你给玩得团团转。”
朱标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把朱樉从头浇到脚。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得意洋洋,变成了错愕,又从错愕,变成了恼怒。
他被耍了?
他竟然被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病秧子,给耍了?
朱樉攥起拳头,转身就想去找徐景曜算账。
可刚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那天,徐景曜对自己说的那番“功盖诸王”的话,想起了这几天,其他勋贵子弟看自己时,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他……有点舍不得。
而且,现在跑过去跟徐景曜说“你竟敢忽悠我”,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个傻子,承认自己被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给骗了吗?
这……这面子往哪儿搁?
朱樉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内心天人交战。
最后,少年人的那点自尊心,还是占了上风。
他猛地一甩袖子,梗着脖子,强行给自己挽尊:“哼!那又如何!就算他是为了自保,但他说的那些话,有错吗?本王这桩婚事,本来就是天大的功劳!”
“再说了,他既然已经认了我当大哥,他脑子聪明,那不也显得我这个当大哥的有眼光吗?收个聪明的弟弟,总比收个笨蛋强!这事儿,本王不亏!”
说完,他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太子朱标在原地,看着自己二弟那“死鸭子嘴硬”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宠溺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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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徐景曜并不知情。
但他爹徐达,最近却快被另一股“暗流”给淹死了。
卫国公邓愈,自打上次喝完酒,提出了那个“不如让徐景曜娶了观音奴”的建议后,就跟在魏国公府安了家一样。
那真是,三天一小跑,五天一大跑。
今天,提着两坛三十年的好酒,“天德兄,咱哥俩好久没喝了,我路过,顺便带两坛过来!”
后天,抱着一幅前朝名家的山水画,“天德兄,你看我淘换到什么宝贝了!快来帮我掌掌眼!”
再过两天,又捧着一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兵法孤本,“天德兄,听说你家四小子爱读书,这本残卷,给他拿去看看!”
邓愈每次来,都绝口不提嫁女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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