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秦王朱樉的怒气值,终于攒到了顶峰。
他查清楚了。
那个给他带来“奇耻大辱”的徐景曜,果真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
每日除了在院子里看书,就是喝药,连国公府的大门都很少出。
这让朱樉更加火冒三丈。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猛虎,却被一只躲在洞里的兔子给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在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秦王殿下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王府侍卫,气势汹汹地杀到了魏国公府,并且指名道姓,要见四公子徐景曜。
消息传到徐景曜的院子里时,他正坐在那堆书山前,试图从一卷藏书里,找出一点关于明初经济的有用信息。
当听到解语哆哆嗦嗦地通报“秦……秦王殿下来了,指名要见您”时,徐景曜手里的书终究是“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瞬间闪过十八个念头。
硬刚?
那是找死。
他这小身板,不够秦王一拳打的。
躲着不见?
更蠢。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唯一的办法,只有靠自己了。
他看着院门口已经出现的身影,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院里的人,都下去。”朱樉一踏进院子,就毫不客气地挥手,屏退了徐家的下人。
顷刻间,小院里就只剩下怒气冲冲的朱樉和他带来的侍卫,以及……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徐景曜。
“你就是徐景曜?”朱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徐景曜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朱樉,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
“草民徐景曜,拜见秦王殿下!殿下天潢贵胄,龙章凤姿,今日得见天颜,景曜三生有幸!”
这一套流程,他走得行云流水,态度谦卑到了极点,语气里那股发自肺腑的崇敬之情,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朱樉准备了一肚子的兴师问罪之词,被他这么一搞,当场就卡壳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卯足了劲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难受。
“哼,少来这套虚的!”朱樉清了清嗓子,强行把话题拉了回来,“本王听说,我那桩‘好婚事’,就是你这个天才少年,在病床上想出来的?本王今天,是特地来‘感谢’你的!”
他特意在“好婚事”和“感谢”两个词上,加重了读音。
徐景曜缓缓直起身,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露出了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他看着朱樉,眼神里充满了真诚。
“殿下,”他抢在朱樉发飙前,痛心疾首地说道,“您一定是误会了!草民怎敢妄议国策,摆布殿下的婚事?实在是……实在是草民为殿下您,深感不平啊!”
朱樉又愣住了。
为我……不平?
这小子,脑子没病吧?你把我推进火坑里,还说是为我不平?
“你把话说清楚!”
“是!”徐景曜往前凑了一步说道:“殿下,您想啊!当今天下,太子殿下乃是国之储君,地位稳固,无人能及。而燕王、晋王等诸位殿下,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个个都盯着边关的军功,想在父皇面前挣表现。”
“唯独殿下您!您将要镇守的是我大明最凶险、也是最重要的西北边防!您面对的,是天下第一名将王保保!您为国朝立下的功劳最大,承担的风险也最大。可朝中那些文官懂得什么?他们只会用杀了多少敌人,占了多少土地,这些寻常的军功来衡量您。这对您来说,是天大的不公啊!”
朱樉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小子……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他确实一直觉得,自己功劳应该最大,但父皇的夸奖,却总是分给了其他几个兄弟。
徐景曜见有戏,赶紧加大了忽悠力度,脸上甚至带上了几分悲愤之情:
“所以,草民才斗胆,与家父推演了这桩‘联姻’之策!殿下,这桩婚事,表面上看,是委屈了您。可实际上呢?这却是上天赐予您的、独一无二的、超越所有兄弟的天大功劳啊!”
“一旦此事功成,您就不是一个只会打仗的藩王了!您是以一己之身,不费一兵一卒,就为我大明安抚了百年边患的‘社稷之臣’!这份气魄,这份功绩,除了太子殿下,诸王之中,谁能与您比肩?”
“到时候,您觉得,陛下他老人家,会怎么看您?满朝文武,又会怎么看您?”
这一连串的组合拳下来,直接把朱樉给打蒙了。
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几个词:“独一无二”、“天大功劳”、“社稷之臣”、“谁能与您比肩”。
每一个词,都精准地挠在了他内心最渴望被认可的那个痒处。
他原本那满腔的怒火,此刻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飘飘然的感觉。
他看着眼前这个说得唾沫横飞的瘦弱少年,眼神渐渐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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