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亮，张雨晴就和张念山去了旧货市场。没多会儿，一辆七成新的二手拖拉机就突突突开了回来，后头还拖着台保养得不错的叉车，稳稳停在了废品厂空地上。
“我的天！这大家伙可真带劲！”江洋跟阵风似的冲过来，手指在拖拉机车头上划来划去，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光，“雨晴，这得花不少钱吧？”
张雨晴抱着胳膊笑睨他：“怎么，你想赞助？”
江洋立刻挠着头讪笑：“我哪有那钱……”
一旁的鲍天临也凑过来，小心翼翼摸着拖拉机的方向盘，粗糙的手掌在皮质座椅上蹭了蹭，眼里的喜欢藏都藏不住。
张念山走上前拍了拍江洋的肩膀：“我教你开，学会了再带会老姑父。以后你们俩分工，一个开叉车装货，一个开拖拉机运货，省力气。”
江洋本就佩服张念山身上那股军人的沉稳劲儿，闻言立刻挺直腰板：“哎！保证学好！”
没想到江洋学东西是真快，张念山演示着讲了两遍操作要领，他坐进驾驶座摆弄了几下，竟然真把拖拉机开出了个“S”形，虽然歪歪扭扭，却没出岔子。这年代的城郊公路上本就没多少车，张雨晴靠在叉车旁看着，放心地跟鲍天临说：“老姑父你也别怕，多练两天就熟了，回头我给你们俩都学个驾照，正规上路才放心。”
江洋从驾驶座探出头：“还需要驾照？”
“那当然，”张雨晴挑眉，“咱们做生意得规规矩矩的，可不能马虎。”
废品厂这边热火朝天的时候，前面的服装店也迎来了意外惊喜。
一大早张雨晴就找了十个临时工，每人领了一沓印着“雨晴服饰”开业信息的宣传页，让他们在菜市场、工厂门口和学校附近分发。她特意在宣传页上印了“开业前三天进店送袜子”的字样，还把几件爆款衣服的照片印得清清楚楚。
中午张雨晴刚回到服装店，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下——店里挤满了人，张瑞伟和李翠红正忙着给顾客找尺码，江月月也踮着脚帮人递衣架，小脸跑得红扑扑的。
“我的乖乖，这才一上午就卖了快三十件！”张瑞伟见她回来，兴奋地举着记账本过来，“好多人都是拿着宣传单来的，说看照片就觉得衣服好看，进来试了就不想脱！”
李翠红也擦着汗笑：“多亏你想的法子，刚才还有个厂里的女工，一下子买了三件，说要给她闺女也带两件。”
“姐姐，姐姐，我也帮着卖了两件呢！”江月月跑过来邀功，小辫子随着动作甩来甩去。
张雨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月月真棒，晚上给你买大白兔奶糖。”
她走到货架前扫了眼，发现宣传页上重点印的几款果然卖得最好。
正核对着库存，就见张念山从外面走进来，身上还带着点机油味。他刚把江洋和鲍天临送回来，一眼就看到店里的热闹景象，眼底不由自主漾起笑意。
“看来咱们的宣传效果不错。”他走到张雨晴身边低声说，目光扫过她额角的薄汗，自然地递过一块干净手帕。
张雨晴接过来擦了擦汗，仰头冲他笑：“那是，也不看是谁策划的。对了，他们拖拉机都学会了？”
“江洋差不多能独立开了，老姑父下午再练练就稳了。”张念山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声音不自觉放柔，“驾照的事我下午去问问流程，早点办下来。”
“山哥，不用了，我有空自己去驾校问就行。”张雨晴按住他要起身的手，心里暖烘烘的——山哥已经帮了太多忙，实在不忍心再麻烦他。
张念山却不容分说地摇头，语气笃定：“没事，我回部队前把能办的都替你办好，这样你过两天回学校也能安心学习。”说着，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擦过她耳根，“我不想让你太劳累。”
温热的触感混着低沉的嗓音，让张雨晴耳根瞬间红透，她嗔怪地抬眼睨他，眼底却漾着藏不住的笑意和甜意，轻轻“嗯”了一声。
中午的服装店依旧人来人往，他们索性分成两拨轮流吃饭。张雨晴扒了两口饭，对江洋说：“下午我带你们和老姑父去模具厂。你们开车技术虽不算熟，但慢慢开肯定没事。”
江洋立刻点头应下，鲍天临却还有些发怵，搓着手掌没说话。张雨晴笑着给他打气：“老姑父别怕，拖拉机结实着呢，开不坏！山哥帮咱们联系了厂子，得赶紧去清理废料，可不能让人家等着。”
鲍天临这才踏实点头：“我知道！”
吃完午饭，张雨晴、张念山带着江洋和鲍天临，开着拖拉机直奔模具厂。到了厂门口，张念山先跟门卫大爷打了招呼，大爷笑着摆摆手：“知道知道，厂长早跟我说了！进去吧，直接去找肖厂长就行。”
拖拉机“突突突”开进院子，没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就从车间迎了出来，一看见张念山就热情招手：“你就是石局长说的张团长吧？我是这儿的厂长肖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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