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瓜子皮还没收拾干净,院门外就传来孟桂英的大嗓门:“大哥大嫂在家不?给你们拜年啦!”
张雨晴手里的糖盒刚放下,心里就“咯噔”一下——这才送走三叔一家,二婶这拨又到了。
掀帘进来的是张瑞国,身后跟着孟桂英和张富贵。张瑞国还是老样子,搓着手嘿嘿笑,没话。孟桂英却眼睛一亮,目光跟雷达似的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定在柜上的电视机上,嘴角撇了撇,又很快堆起笑:“大嫂,忙着呢?”
“快上炕坐。”李翠红赶紧招呼,张瑞清已经转身去西屋翻花生瓜子。小川跑过来,把几颗水果糖往张富贵手里塞:“富贵哥,这糖可甜了,你尝尝。”
张富贵手一缩,把糖揣进兜里,眼睛却瞟向炕桌上的糖盒,趁人不注意,飞快抓了几颗往兜里塞。张雨晴看在眼里,没吭声,等他塞完了才笑着说:“富贵,糖吃多了坏牙,一天顶多吃两颗。”
张富贵翻了个白眼,嘴噘得能挂油瓶。孟桂英在他后颈拍了一巴掌,脸上却堆着笑:“这孩子,跟你雨晴姐置什么气?人家是为你好。”转头又冲张雨晴笑,“你别跟他计较,这闷葫芦就这性子。”
“二婶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张雨晴给他们倒上热水,眼瞅着孟桂英的目光从电视机溜到墙角的缝纫机,又落回自己身上,跟秤似的掂量着。
果然,没寒暄两句,孟桂英就开了口,手里剥着瓜子,语气漫不经心:“雨晴啊,你三叔刚走。他跟我说你做买卖能耐大,腊月里就挣够了买电视的钱?”
“运气好罢了。”张雨晴端起水杯抿了口,“政策允许,就试着折腾了下。”
“啧啧,真能干。”孟桂英咂着嘴,眼睛又瞟向缝纫机,“这缝纫机看着也新,怕不是也花不少钱?我家富贵穿的衣裳,还都是我手缝的呢,针脚粗得跟麻绳似的。”
张瑞清在旁插了句:“这是雨晴从镇里买来的,说是做活用着方便。”
“方便,是方便。”孟桂英话锋一转,往张富贵跟前凑了凑,“你看啊雨晴,富贵这孩子不爱念书,等他六年级念完,你那买卖要是还做着,能带带他不?总比在家瞎混强。”
张雨晴心里透亮——这哪是想让张富贵学本事,分明是想套话,看自己到底挣了多少,门路在哪。她笑着点头:“只要富贵愿意学,到时候我肯定帮衬。不过他现在还小,先把书念好是正经。”
“念啥书啊,”孟桂英摆手,眼神里闪着精明,“能挣钱才是真格的!你看你,不也没念多少书,照样买电视买缝纫机?”这话跟针似的,藏在笑里往人身上扎。
张雨晴没接茬,反倒指着缝纫机问:“二婶要不要试试?这机子带锁边功能,做棉袄特别省事。前阵子我给小川做的新棉袄,就是用它缝的。”
孟桂英的脸僵了下——她本想刺几句“不务正业”,没想到对方直接递台阶。她讪讪地走过去,摸了摸缝纫机的台面:“是挺好……就是贵吧?”
“还好,比请人做衣裳划算。”张雨晴语气平淡,“您要是想用,随时过来,我教您。”
这话堵得孟桂英没了词。张瑞国一直盯着电视里的节目,这时突然冒了句:“这铁盒子真能装下这么多人?”惹得小川哈哈大笑,屋里的气氛才算松快些。
又扯了几句闲话,孟桂英始终没找到机会套话,临走前还不死心,指着电视说:“这玩意儿是好,就是费电吧?不像缝纫机,实打实能干活。”
“还行,省着点开不费啥。”张雨晴送他们到门口,笑盈盈地说,“二婶要是想看节目,随时过来。”
孟桂英“哼”了一声,拉着张富贵走了,走老远还听见她嘟囔:“有俩钱烧得慌……”
张雨晴关上门,李翠红叹口气:“这拜年跟查户口似的。”
“甭管她。”张雨晴拿起抹布擦炕桌,“她越惦记,咱越得把日子过踏实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西屋,照得光柱里的尘埃慢悠悠打着旋。张雨晴从柜角翻出半截磨秃的铅笔,又摸出几张裁得方方正正的糙纸,往炕桌上一铺,笔尖落纸时带起簌簌轻响。
重生回来这些天,三婶二婶那些酸溜溜的话还在耳边打转转,可她心里早盘好了章程。笔尖游走间,收腰衬衫的弧度、百褶裙的褶皱渐渐清晰——都是后世镇上姑娘爱穿的样式,搁在眼下这村里,保管能让人眼睛一亮。
“挣钱,得让爸妈过上踏实日子。”她低声念着,把最后一张图纸的袖口描得更顺溜些,叠好塞进木柜最深处。一抬眼,窗棂上的日头都歪到西边去了。
拍了拍手上的纸屑,她转身往隔壁走。张瑞玉家的柴门虚掩着,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沈雷在屋里应:“在呢,雨晴进来吧!”
“哎,这呢!”小文掀着门帘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攥着本翻卷了角的《数理化通解》,见是她,把书往炕桌上一搁,“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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