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三面巨大的王旗,在邺城上空猎猎作响。
“陈”字龙旗,代表着坐拥荆扬,虎踞中原的江陵王陈安。
“狼”头图腾,代表着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内战,却依旧是草原霸主的鲜卑女王拓跋翎月。
以及一面绣着黑色雄鹰,底下簇拥着无数狰狞鬼面的旗帜,那是刚刚被墨家军烧了王庭,狼狈北窜,却也因此彻底整合了部落,由新任单于呼衍安统领的匈奴。
三位当世枭雄,今日,齐聚于此。
巨大的王帐之内,气氛诡异。
没有歌舞,没有酒宴,只有一张巨大的军事沙盘,和三道投射在沙盘上,各怀鬼胎的目光。
拓跋翎月,一身玄黑皮甲,身姿挺拔如松,那张美艳的脸庞,如同被冰霜覆盖,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她用那双美丽的眼眸,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盟友”。
陈安,依旧是一身儒雅的玄色常服,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呼衍安,则是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壮汉,他刚刚从呼衍豹手中,用最血腥的方式,夺取了匈奴的王座。他的眼神,像一头饥饿了太久的恶狼,充满了对土地、财富与女人的贪婪。
“二位,不远万里,来到我这苦寒之地,所为何事,想必已不用本王多言。”
拓跋翎月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霍天生,此人,已是我等心腹大患。其势已成,若再任其坐大,不出三年,你我,都将成为他脚下枯骨。”
“女王所言极是。”陈安接过了话头,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霍天生之患,不在其兵锋之利,而在其‘道’之诡。他以‘墨神’为名,行窃天换日之事。以‘工分’、‘田亩’为饵,将万民之心,牢牢绑在他的战车之上。此等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长此以往,天下民心尽归于他,我等,便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哼!说那么多废话作甚!”呼衍安瓮声瓮气地打断了他,狠狠一拳砸在沙盘上,“我不管他是什么神,什么道!他烧了我的王庭,杀了我的族人!此仇不报,我呼衍安誓不为人!”
他看向拓跋翎月和陈安,赤红的眼睛里满是杀意:“只要你们一句话!我匈奴十万铁骑,明日便可南下!踏平他那鸟不拉屎的益州!”
“单于稍安勿躁。”拓跋翎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轻蔑,让呼衍安瞬间噎住,“你若以为,凭借十万铁骑,就能踏平益州。那你父兄的死,便是白死了。”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在沙盘上那条蜿蜒曲折,从南中腹地一直延伸到益州核心的红线上,轻轻划过。
“此物,名曰‘墨龙道’。乃是霍天生耗费三年,以无数人力物力,用一种名为‘神钢’的奇特金属铺就。其上,更有不用马拉,便能日行千里的‘墨龙’铁车。”
“凭借此道,他可在一日之内,将南中基地的十万大军,连同那些能轰塌城墙的‘神威炮’,运抵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你的十万铁骑,还在路上吃草的时候,他的屠刀,已经架在你的脖子上了。”
呼衍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那……那依女王之见,该当如何?”
“很简单。”拓跋翎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三家合力,毕其功于一役。”
她看向陈安与呼衍安:“我鲜卑,可出兵二十万,由我亲率,从上党郡南下,直攻巴蜀咽喉,汉中。”
她的手指,又移向陈安:“江陵王,你坐拥荆扬,兵强马壮。需出主力三十万,正面推进,从夷陵道,强攻益州门户,白帝城。”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呼衍安的身上:“至于单于你,霍天生虽强,但其根基尚浅,战线过长。我要你,率领所有能战之兵,放弃攻城,如同一群嗜血的饿狼,从雍凉故地,四处出击,劫掠、焚烧、骚扰!不必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只需将他整个北方战线,都拖入无休无止的泥潭!”
“三路大军,合计七十万!从北、东、西三个方向,同时发动!我要让霍天生首尾不能相顾,疲于奔命!将他那台引以为傲的战争机器,彻底拖垮!”
这番话说完,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陈安与呼衍安,都在心底,快速地盘算着。
这是一个看似完美,却又处处是陷阱的计划。
谁主攻,谁佯攻?战利品如何分配?最重要的是,谁来提防,背后捅来的刀子?
“好计策。”陈安最终抚掌而笑,打破了沉默,“女王之才,不在本王之下。本王,应了。”
“只是……”他话锋一转,那双空洞的眼眸,看向拓跋翎月,“此战,需有一人,总领全局,统一号令。不知,女王与单于,意下如何?”
来了。
拓跋翎月心中冷笑。
她就知道,这头笑面虎,绝不会轻易将指挥权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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