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宁的决定在万春联盟内部引发了轩然大波。
“回洛杉矶？现在？潘，你疯了吗？！”
奥黛丽·万斯第一个不解。
“纽约是我们的地盘，有最强的资源和防御！我们应该守在这里！”
“我同意奥黛丽。”
龙宇的全息投影跟着说。
“潘总，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洛杉矶人生地不熟，兄弟会跟过去怎么办？”
“不。”
一个冷静的声音打断了众人。
是山本聪。
“我明白潘总的意思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索尔·科恩的牌已经出完了。”
山本聪的语速不快，但逻辑清晰。
“他的杀招就是用谢焰的命，逼我们交出一切。这是‘防御性’的，不是‘攻击性’的。”
他继续说：
“换句话说，只要我们不接受交易。”
“在谢焰死前，科恩不敢对我们发动毁灭性攻击。因为我们被毁了，他就永远拿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我们现在反而有了……最长六个月的绝对安全期。”
山本聪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死局，竟然出现了一丝转机。
“可是……那又怎么样？六个月后，谢焰还是会……”
江月的声音带着哭腔。
“所以，我们才要行动。”
潘宁接过了话头。
她走到全息投影前，调出那张关于退役航母的图片。
“你们还记得这个计划吗？”
“草船借箭？”
奥黛丽喃喃道。
“没错。”
潘宁的眼里有火焰在跳动。
“我原本的计划，是让埃莉诺的船队把航母残骸拖到纽约港附近，作为我们向旧秩序宣战的舞台。”
“但现在，计划改了。”
她将航母图片拖到纽约市的地图上，重重地放在一个所有人都熟悉的地方。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我要把这艘代表‘战争’与‘死亡’的钢铁巨兽，放在这座代表‘文明’与‘历史’的圣殿门前。”
“我要让谢焰，在全世界的注视下，将这堆废铁重铸为象征‘新生’与‘希望’的艺术品。”
“我要用一场神迹，来逆转他的‘规则衰变’！”
所有人都被这个疯狂的计划惊得说不出话。
“这不可能！”
奥黛丽结巴了。
“大都会博物馆怎么可能同意？纽约市政府也不会批准！这会引起恐慌！”
“正常情况，当然不可能。”潘宁笑了。“但现在，我们有了最好的‘理由’。”
她转向伊芙琳·里德的投影。
“伊芙琳博士，我需要你以天穹基金和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的名义，向全球发布一份公开声明。”
“内容很简单：为了拯救一位艺术家，也为了探索宇宙规则的奥秘。”
“我们将进行一场最大胆的科学实验。目的，是尝试利用‘群体共识’的力量，逆转‘规则性衰变’。”
“群体共识？”
伊芙琳的眼中闪着光。
“没错。”
潘宁点头。
“你告诉全世界，谢焰的衰变，是由于他改写规则遭到的‘宇宙反噬’。”
“但如果，有足够多的人，通过我们的NFT与他达成‘共识’。”
“共同祈愿谢焰活下去，这股由亿万人的精神力量汇聚成的‘共识洪流’。”
“就有可能形成一种更强大的‘新规则’，覆盖他身上的‘衰变规则’。”
“这……理论上讲得通！”
伊芙琳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是‘观测者效应’和‘多世界诠释’！事件的结果，会因观测者的数量和意志而改变！潘，你是个天才！”
“我不是天才，我只是个想救自己男人的赌徒。”
潘宁说。
“我需要你，把这场艺术展，包装成一场为了拯救生命和探索科学的‘全球性祈福实验’。”
“然后，”她转向奥黛丽。
“动用你所有人脉，去游说纽约市议员和博物馆理事会。”
“告诉他们，这不是商业活动，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人道主义事件。”
“支持我们，他们将见证历史；反对我们，他们就是扼杀天才、阻碍科学的罪人。”
“最后，”她看向山本聪和龙宇。
“把我们所有的资源，都投入到这场展览的宣传中去。”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七天之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门前，将决定一个天才的生死。”
“每一个购买我们‘祈愿非同质化代币’的人，都是拯救他的一份子。”
“我要把这场豪赌，变成一场绑架全世界同情心和好奇心的阳谋！”
潘宁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所有人都听傻了。
他们终于明白，潘宁为什么要拒绝索尔·科恩。
她要创造第三个选项。
用全世界的“共识”，来对抗“兄弟会”的“规则”！
“我明白了……”
奥黛丽眼中重新燃起火焰。
“科恩想用谢焰的命要挟我们，而你，要用谢焰的命来撬动整个世界！”
“可是，潘总，”谢麟问。
“这个计划成功的概率有多大？万一……失败了呢？”
潘宁沉默了。
许久，她才轻声说：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不赌，他必死无疑。”
“如果我赌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转过身，看着病房里沉睡的身影，眼神温柔又坚定。
“而且，我相信他。”
“我相信，他的艺术，足以创造任何奇迹。”
……
与此同时，长岛庄园。
索尔·科恩听着特使的汇报。
“她拒绝了交易，准备飞往洛杉矶。”
科恩平静地笑了。
“洛杉矶？不，她会去纽约的。”
他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红茶。
“她选择了一条最激烈，也是最愚蠢的道路。”
“也好。”
他看着窗外，对管家说。
“让全世界，都看着她和她的骑士，一同在最绚丽的烟花中陨落吧。”
他不会阻止。
他甚至会动用“兄弟会”的力量，为潘宁的这场“豪赌”扫清障碍。
潘宁的计划越顺利，全世界的关注度越高。
当谢焰最终在万众瞩目下死亡时，那个关于“神迹”的信仰，才会崩塌得越彻底。
他要的就是一场最盛大的、无法挽回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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