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那一句反问,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
整个房间,死寂无声。
一个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再把人从棺材边上拉回来的人……
应该懂什么?
这个问题,无人能答。
它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范畴。
赵奕那双淬着寒冰的凤眸,死死锁在林晚脸上,眼底的杀意与惊疑疯狂交织。
他戎马半生,见过无数奇人异士,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种极致的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叫嚣都更令人心悸。
这个女人,究竟是神,是鬼,还是……一个来自更可怕地方的敌人?
“王爷醒了!”
福伯的狂喜声终于迟迟地打破了这片凝固。
他这一嗓子,像是解除了某种咒语。
原本准备好棺材和白绫,等着给新王妃“殉葬”的下人们,瞬间如梦初醒。
他们看向林晚的眼神,已经从先前的惊惧、敬畏,转变为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这位王妃,不仅救了王爷,也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王爷若死,整个王府都将倾覆,他们这些下人,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殉葬的闹剧,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收场了。
赵奕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闭上眼,似乎在积蓄力气,又似乎在消化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他醒来的消息,如同一阵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战王府。
府内的气氛,从死气沉沉的绝望,骤然扭转为一种诡异的、压抑的狂喜。
而在这份狂喜之下,更深处,是某些人彻骨的寒意与恐惧。
林晚遣散了众人,只留下福伯和两个手脚麻利的小丫鬟。
她太累了,这具身体的极限早已被透支,此刻全凭一股意志力在硬撑。
她需要休息。
但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床上的那个男人,是她活下去的唯一依仗,也是悬在她头顶最锋利的一把刀。
第二天,林晚是在一阵浓郁的药香中醒来的。
她简单洗漱后,福伯便亲自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了进来。
“王妃,这是张院判连夜开的方子,说是能为王爷固本培元。”
与此同时,几个小厮吃力地搬进来几只沉重的木箱。
福伯指着箱子,恭敬道:“王妃,王爷醒来后,吩咐奴才将府中珍藏的医书古籍全部送到您这里来,供您……参阅。”
试探,开始了。
林晚的目光扫过那碗药,又看向那几箱子书,心中一片了然。
她走到箱子前,随意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
书页上全是诘屈聱牙的繁复文字和玄之又玄的经脉图谱。
她只翻了两页,便“啪”的一声,将书丢回了箱子里。
动作干脆,没有半分留恋。
福伯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林晚转过身,迎着福伯紧张的目光,声音清淡,却字字如针。
“告诉王爷,这些书,治不好他的病。”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桌上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上,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这药也一样。”
“喝下去,只会让他死得慢一点。”
福伯大惊失色,几乎要站立不稳。
这话要是传到王爷耳朵里……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的青年走了进来,他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锐气,正是赵奕的贴身侍卫,青锋。
青锋显然听到了林晚的话,眼神瞬间变得充满敌意。
“王妃!此乃张院判为王爷精心调配的药方,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手段诡异,定然是敌方派来的奸细!
林晚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内室。
“爱信不信。”
她丢下三个字,身影便消失在珠帘之后。
青锋气得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端着药碗,愤愤地去向赵奕复命。
赵奕听完青锋添油加醋的禀报,靠在床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死得慢一点?
有点意思。
“王爷,属下去给您换药。”青锋压下怒火,取来干净的伤药和布条。
他解开赵奕胸前的衣衫,小心翼翼地揭开旧的敷料。
“住手。”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林晚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她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慑人的清亮。
她的目光落在青锋拿着布条的手上。
“你想让他伤口溃烂得更严重吗?”
青锋的动作僵住,猛地回头怒视她:“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林晚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从他手中拿过布条,“你用来换药的布条,煮沸过吗?你的手,用烈酒擦拭过吗?”
青锋被问得一愣。
换药而已,讲究干净就行了,哪来这么多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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