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把赶路的小路泡成了墨色,只有马蹄踏过石子路的“嗒嗒”声,和马车轱辘“咕噜咕噜”的转动声,在寂静里打着转儿。曹操攥着缰绳的手心还带着汗,傍晚被小镇捕快盘问的慌张劲儿没完全散去,时不时摸一把怀里的刀——刀鞘上残留的猪油黏糊糊的,倒成了他紧张时的“定心丸”,摸一下还能想起陈宫涂油时翻的白眼。
“德珪,你看这月亮多亮,照得路都清清楚楚,比白天赶路还安全!”曹操没话找话,试图打破车厢里的沉闷。自从傍晚在卤肉铺闹了“忘带银子”的乌龙,又被捕快盘问一番,陈宫就没怎么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沉得像块浸了水的青砖,连马都不敢随便打响鼻。
车厢里传来弯刀轻轻撞上车壁的声响,陈宫终于掀开车帘一角,月光落在他脸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安全?方才若不是我拿银子打点,你怕是要被捕快拉去县衙做笔录,到时候‘宁教我负天下人’的豪言壮语,就得在大牢里对着狱卒说了——说不定狱卒还会怼你‘负天下人之前,先把饭钱结了’。”
这话戳得曹操脸一红,耳朵尖都发烫,赶紧调转话头:“那不是意外嘛!这次我把银子揣在内衣最里面,用绳子系着呢,再丢不了!你瞧,前面有灯光,肯定是客店,咱们今晚住下,明天养足精神再往陈留赶。我跟你说,今晚我请客,要是有酱牛肉,咱们点两盘,一盘当下酒菜,一盘留着当夜宵!”
陈宫瞥了眼远处的灯光,语气缓和了些,却还是带着点吐槽:“尽早歇息也好,只是别再让店小二端来凉剩饭。傍晚那两碗饭,我看你吃得差点噎着,还嘴硬说‘这是杂粮饭,养胃’,我看你是饿疯了。” 曹操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放心,这次咱点热的,要是有馒头,再叫上两个,蘸着酱牛肉吃,香得很!”
两人赶着马车来到客店门口,木质招牌上“迎客来客栈”五个字被灯笼照得发亮,字都快被油烟熏黑了,院子里零散拴着几匹骡马,其中一匹老马正低着头啃槽里的干草,嚼得“咯吱咯吱”响,看样子还有不少赶路的客人。曹操勒住马,拔高嗓门喊:“店家!开门!要两间房,再来点热饭菜,最好有酱牛肉!”
喊了没两声,一个睡眼惺忪的店小二揉着眼睛跑出来,打着哈欠摆手,眼角还挂着眼屎:“客官对不住,最后只剩一间通铺了,饭菜也只剩点热粥和咸菜——酱牛肉早就卖完了,傍晚有个赶车的大叔,一下买了三斤,说要给家里孩子带回去。”
曹操一听没酱牛肉,顿时蔫了,像被扎破的气球:“怎么就卖完了?我还想着好好吃一顿呢。” 陈宫在旁边补刀:“谁让你中午吃卤肉吃太多,耽误了赶路,现在好了,连酱牛肉的影子都没见着。” 曹操撇撇嘴,还是赶紧应下:“通铺就通铺,热粥咸菜也行,再给我们弄盆热水泡脚,赶路赶得脚都麻了,感觉脚趾头都快粘在一起了。”
店小二点点头,引着他们把马车赶到后院马厩,又麻利地给两匹马添了草料,嘴里还念叨着:“您这两匹马可看着就金贵,得多喂点黑豆,明天才能跑远路。不像前院那匹老马,吃啥都不长肉,还爱踢人。” 曹操听得高兴,还摸了摸自己的黄骠马的脑袋:“还是你懂行,明天多给它加两把黑豆,算在我账上。”
安顿好马匹,两人跟着店小二走进客房。房间不大,靠墙摆着一张通铺,铺着磨得发亮的粗布褥子,上面还沾着几根干草,墙角的炭盆早就凉透了,只有一丝余温还残留在盆底,像是在嘲笑他们“想烤火取暖”的念头。店小二端来冒着热气的粥碗、一碟咸菜,咸菜里还混着两根干辣椒,又抱来一床打了补丁的薄被,补丁的颜色跟被面差了十万八千里,嘟囔着“夜里凉,盖严实点,别冻着”,就转身退了出去,临走时还顺手把门带上,差点夹到曹操的衣角。
曹操端起粥碗,“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热粥滑过喉咙,把赶路的疲惫冲散了不少,连带着下午被捕快盘问的委屈都少了点。他夹起一筷子咸菜塞进嘴里,咂咂嘴:“这咸菜咸香入味,还带点辣,比卤肉铺的咸菜还好吃!德珪,你快尝尝,配着粥吃,绝了!”
陈宫却没动碗筷,坐在床沿上,看着曹操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还混着几根带刺的草。从弃官追随曹操那天起,他以为自己跟上了一位忠义果敢的英雄——刺杀董卓时,曹操敢带着七星刀闯董卓府邸,那股子勇气让他佩服;逃亡路上,曹操能想出用银子打点捕快的法子,又让他觉得这人机灵。可自从吕伯奢家那桩事,再听到曹操说出“宁教我负天下人”的话,他心里的敬佩就像被雨水泡过的泥墙,一点点往下塌,还溅了一身泥。
“你怎么不吃?”曹操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粥粒,像只偷吃东西的小老鼠,“这粥还热着,凉了就不好喝了。你要是不吃,我可就全喝了啊,到时候夜里饿了,可别跟我要吃的。” 陈宫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我不饿,你吃吧。” 曹操也没多想,端起粥碗继续喝,没一会儿就把两碗热粥、一碟咸菜吃了个精光,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要是再有个馒头就好了,光喝粥,感觉没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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