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县衙的青石板路被夕阳晒得暖烘烘的,刘关张三人领着周仓和王二,刚走到门口就被衙役迎了进去——毕竟是“带着队伍打跑黄巾”的功臣,待遇比上次迷路回来时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张飞扛着那把沾了点谷粒的杀猪刀,走路都故意把脚步踩得“咚咚”响,络腮胡子上还沾着半片下午吃的菜叶,却半点不觉得邋遢,反而觉得自己威风得很。
县令早就坐在大堂上等着了,公案上摆着一壶刚泡好的茶,旁边还放着个打开的木盒子,里面隐约能看到银子的反光。他一见五人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茶碗,笑着站起来:“三位英雄可算回来了!快坐快坐!张家庄的村民都来报信了,说你们打跑了五十个黄巾,还救了人、追回了粮食,真是劳苦功高啊!”
张飞一听“英雄”二字,顿时忘了自己下午差点往后退的糗事,迈着大步走到大堂中间,把杀猪刀往地上一戳,“哐当”一声震得公案上的茶杯都晃了晃。他清了清嗓子,嗓门大得能掀了屋顶:“大人您不知道!那黄巾头子李疤脸,长得凶神恶煞,手里还举着把菜刀,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结果我冲上去,对着他一声怒吼——‘贼人休走!’,你猜怎么着?他当场就吓傻了,手里的菜刀都掉地上了!他那些手下更没用,被我一嗓子吓破了胆,有的腿都软了,有的直接就跑,哪里还敢跟咱们打!”
这番话听得周仓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喷出来——明明是李疤脸自己脚滑摔了,菜刀还砸了自己人,怎么到张飞嘴里就成了“一声怒吼吓破贼胆”?他刚想开口辩解,就被刘备偷偷拉了一把,只能把话咽了回去,低头假装喝茶。
县令却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张英雄果然勇猛!一声怒吼就能退敌,真是古今少有!那后来呢?关羽英雄和周仓英雄又是怎么出力的?”
关羽放下手里的茶杯,脸上带着几分故作镇定的微笑——其实他手心还在冒汗,下午冲上去的时候,他的刀都差点被黄巾的锄头磕飞。但话到嘴边,还是自动添了几分威风:“大人,那李疤脸虽然被翼德吓住了,但还有几个顽固的黄巾想反抗,拿着锄头就往我身上砸。我当时也没慌,握紧长刀,运起力气,对着他们轻轻一挥——您别小看这一挥,我练了多年的刀气,当场就把他们手里的锄头、镰刀震飞了!那些黄巾一看武器没了,知道打不过咱们,才撒腿就跑的。”
“刀气?”县令更激动了,站起来走到关羽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关英雄竟然还会刀气!真是深藏不露!难怪能打跑黄巾,有这般武艺,何愁黄巾不灭啊!”
王二抱着账册,在旁边憋得脸都红了——他可是全程记着账的,明明是黄巾自己乱了阵脚,互相猜忌才跑的,怎么到两位教头嘴里,就成了“怒吼退敌”和“刀气震飞武器”?他偷偷看了一眼刘备,想问问要不要说实话,却见刘备冲他使了个眼色,只能继续低头当“小透明”。
终于轮到刘备说话了,他慢悠悠地站起来,手里还摇着那把破扇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人,其实这次能打赢,靠的不是翼德的怒吼,也不是云长的刀气,而是咱们兄弟同心,乡勇们齐心协力的结果。您想啊,要是翼德光会怒吼,云长光会刀气,乡勇们不跟着冲,咱们也打不赢黄巾;要是乡勇们想冲,咱们兄弟不齐心,也没法指挥大家。所以说,这次胜利,是咱们所有人的功劳,是‘刘关张创业小队’团结一心的结果!”
这番话既给张飞和关羽圆了谎,又夸了乡勇,还顺便提了他们小队的名字,听得县令连连称赞:“刘队长说得太有道理了!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有你们这样团结的队伍,涿县的百姓就有救了!” 他说着,打开旁边的木盒子,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刘备:“这十两银子是本县的一点心意,赏给你们小队的,用来买些粮食、武器,好好犒劳犒劳乡勇们!以后要是再打了胜仗,本县还有重赏!”
刘备赶紧接过银子,双手捧着,脸上笑开了花:“多谢大人!我们一定不负大人的期望,好好训练队伍,多打胜仗,保护涿县的百姓!”
张飞一看有银子,也忘了继续吹嘘,凑过来说:“大人,这银子咱们能用来买酒吗?打完仗,兄弟们都想喝点酒庆祝庆祝。”
县令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们能打胜仗,别说买酒,就是买肉,本县也支持!”
从县衙出来,周仓终于忍不住了,拉着张飞的胳膊说:“张大哥,你刚才说的不对啊!明明是李疤脸自己脚滑摔了,菜刀还砸了自己人,怎么就成了你一声怒吼吓的?”
张飞脸一红,赶紧拍了拍周仓的肩膀:“你懂什么!这叫‘艺术加工’!咱们打了胜仗,总得说得威风点,不然县令大人怎么会赏咱们银子?难道要跟他说‘黄巾自己乱了阵脚,咱们稀里糊涂就赢了’?那多没面子!”
关羽也跟着说:“翼德说得对。咱们是队伍的头领,要是把实情说出来,乡勇们会觉得咱们赢的太容易,以后就不认真训练了;县令大人也会觉得咱们没本事,以后就不重用咱们了。适当夸张点,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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