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涿郡郊外的空地上就挤满了人。张角穿着那件缝了红布补丁的道袍,站在土坡上,看着眼前乌泱泱的“队伍”,心里直犯嘀咕——说是“起义军”,倒不如说是“农具展销会”:有人扛着锄头,锄头上还沾着昨天的泥土;有人拎着镰刀,刀把磨得发亮;还有个老太太背着竹筐,筐里装着刚蒸好的红薯,说是“给大家当干粮”;最离谱的是个壮汉,居然扛着根扁担,说“扁担能打人,还能挑东西,一举两得”。
张宝凑到张角身边,小声说:“哥,咱们这队伍……是不是太寒酸了点?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他手里拿着根木棍,是昨天从破庙里拆下来的,顶端还粘着蜘蛛网。
张角叹了口气:“能凑这么多人就不错了,还想要啥武器?再说了,锄头镰刀也挺好,真打不过,还能假装是去种地,官府也抓不到把柄。”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扫了一眼人群,希望能看到点“硬家伙”。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把菜刀,兴奋地喊:“哥!我、我找到武器了!”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他手里的菜刀上——那刀锈迹斑斑,刀刃缺了个口,刀把还是用麻绳缠的,看起来比张角的道袍还破旧。
“这是啥武器啊?”有人忍不住问,“看着还没我的镰刀快呢!”
张梁脸一红,小声说:“这、这是我从镇上铁匠铺‘借’的……铁匠铺老板不在,我就、就拿了一把……” 其实他是趁铁匠铺老板去厕所的功夫,偷偷摸进去拿的,还差点被回来的老板追上,跑丢了一只鞋。
张角看着那把破菜刀,哭笑不得:“行吧,总比没有强。张梁,你这把刀就当咱们的‘镇军之宝’,一会儿冲在最前面。” 张梁一听,赶紧把菜刀藏到身后:“哥,我、我不敢冲在最前面,我怕被人砍……”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好了好了,别笑了!”张角清了清嗓子,对人群喊道,“乡亲们,咱们今天不是去打仗,是去‘讨公道’——周扒皮虽然被关起来了,但他家里肯定还有搜刮百姓的钱财,咱们去把那些钱财拿回来,分给大家!另外,也让其他贪官看看,咱们百姓不是好欺负的!”
“好!去周扒皮家!”人群欢呼起来,扛锄头的扛锄头,拎镰刀的拎镰刀,跟着张角往镇上走。队伍走在乡间小路上,浩浩荡荡,像一支“种地大军”,路过的村民都好奇地探头看,有的还问:“张道长,你们这是要去种地啊?怎么这么多人?” 张角只能尴尬地说:“是啊,帮大家一起种地,多个人多份力。”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周扒皮家。周扒皮的家是个小院子,有两层小楼,院墙是用青砖砌的,比张角的“符水堂”气派多了。可院子大门敞开着,里面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奇怪,周扒皮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他家里也没人?”张宝疑惑地说,拎着木棍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大家也跟着进去,四处查看——客厅里的桌椅倒在地上,柜子被翻得乱七八糟,显然是有人提前跑了,还带走了值钱的东西。
“搜!大家分头搜,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张角喊道。人群立刻散开,有的去搜卧室,有的去搜厨房,有的甚至爬上了二楼。张角则和张宝、张梁一起,在客厅里查看。
“哥,你看这个!”张宝从地上捡起一个银元宝,兴奋地说,“这肯定是周扒皮藏的!” 张角刚想接过银元宝,就发现银元宝上有个黑印,凑近一闻,一股臭味——原来是个假银元宝,外面包了层银箔,里面是铅块,还沾了狗屎。
“呸!这周扒皮真抠门,连假元宝都做得这么恶心!”张宝赶紧把假银元宝扔到地上,使劲擦了擦手。
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阵欢呼:“找到东西了!找到东西了!” 大家赶紧跑过去,只见一个村民从灶台后面拖出两袋米,袋子上还印着“周府”两个字。
“太好了!有米吃了!”大家围过来,兴奋地拍着米袋。张角打开一袋米,伸手抓了一把,结果抓出来的全是发霉的米,还有几只小虫子在里面爬。
“这、这米都发霉了,怎么吃啊?”有人失望地说。张角也皱起了眉头——周扒皮也太过分了,搜刮百姓的钱财,自己却吃发霉的米?不对,肯定是他跑的时候,把好米都带走了,只留下这些发霉的米。
“算了,就算是发霉的米,也比没有强!”张角说,“把这两袋米带回去,挑挑里面的虫子,再用开水煮一下,还能吃。另外,大家再仔细搜搜,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
大家又搜了一遍,结果除了两袋发霉的米,只找到几个破陶罐、一把断了柄的菜刀,还有一件周扒皮穿过的油乎乎的官袍。张梁看着那件官袍,眼睛一亮:“哥,这件官袍不错,你穿上肯定像个大官!” 说着就想把官袍递给张角,张角赶紧躲开:“别给我,这件官袍沾了周扒皮的味儿,我可不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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