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缓缓行驶,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次颠簸,都让车厢微微晃动。
车厢里,两人各坐一边,谁也没开口说话。
云曦靠着车壁,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她的睫毛在烛火的映照下投下细碎的阴影,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她正在努力翻找原主脑子里的记忆,想搞清楚夜玄凌是怎么出现在鬼哭崖的。那些记忆像是被水浸泡过的书页,模糊不清,需要她一点点拼凑。
按理说,夜玄凌是大周的煞王,武功高强,手握重兵,又不是什么软柿子。能把他弄到那种鬼地方去的人,绝对不简单。
可是,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一段。
她只记得自己被继母宋氏骗去鬼哭崖,说是要为相府祈福。那天宋氏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关切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之后自己昏迷不醒,结果就被绑在了石台上。
至于夜玄凌为什么也在那里,原主根本不知道。
对面,夜玄凌也在想这件事。
他垂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一下,一下,节奏很慢。指尖与膝盖接触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像是某种无声的思考。
这个局,做得太巧了。
巧得让人起疑。
偏偏是十五月圆夜。
偏偏是玄冰蛊毒发作的时候。
偏偏又是惊雷出去给他取药的那段时间。
每个月十五月圆之夜,阴气最重,他体内的玄冰蛊毒就会剧烈发作。双腿会彻底失去知觉,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整个人动弹不得。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扔进了万年寒潭,从骨髓深处往外冒着寒气。
这种时候,他最虚弱。
惊雷每次都会提前去城外一个药师那里取特制的药丸。那药虽然不能解毒,但能稍微缓解发作时的痛苦,让他不至于那么难熬。至少不会疼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昨天晚上,惊雷刚出门不久,他就感觉到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像无数根冰针在往骨头里扎。那种刺痛感清晰得让人想尖叫,却又因为全身僵硬而发不出声音。
他知道,毒发作了。
夜玄凌用内功强撑着,等惊雷回来。体内的真气在经脉中艰难运转,试图压制那股越来越汹涌的寒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然后,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惊雷。
是两个蒙面的黑衣人。
夜玄凌当时还能勉强说话,他盯着那两人,眼神冰冷如刀。
“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没答。
其中一人迅速上前,动作利落得像是训练过无数次。他掏出一块手帕,上面浸了药,散发着一股诡异的甜香。
夜玄凌闻到的瞬间,意识就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耳边传来嗡嗡的响声。
他想反抗,可身体已经僵硬得像块石头,连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手帕越来越近,最后捂住了他的口鼻。
再醒来,就在鬼哭崖的石台上,旁边绑着云曦。
夜玄凌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那双漆黑的眸子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危险的光芒。
能知道他玄冰蛊毒发作时间的人,不多。
能知道惊雷取药时间的,更少。
而且那两个黑衣人,身手不弱。进出王府如入无人之境,府里的侍卫竟然没发现任何异常。这说明对方不仅提前踩过点,还对王府的布局了如指掌。
这说明,对方不仅了解他的情况,还提前布了局。在王府里安插了眼线。
夜玄凌想到一个人。
太子夜景辰。
他这个侄子,明面上对他毕恭毕敬,见面就是一口一个九皇叔,笑得温文尔雅,恭敬得无可挑剔。
背地里却巴不得他早点死。
太子怕他。
怕他这个手握兵权的九皇叔,会威胁到他的储君之位。怕他哪天突然想通了,要跟他争那个位子。
虽然夜玄凌从来没有过那种心思,他对权力没兴趣,只想活下去,找到解蛊的办法。
但太子不信。
这些年,太子暗地里使的绊子,他都看在眼里。
在朝堂上给他穿小鞋,在皇兄面前说他的坏话,派人监视王府,甚至还想往他身边安插细作。每一招都阴损得很,却又不留痕迹。
只是夜玄凌懒得理。
他觉得太子蹦跶不了多久。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坐那个位子。
可这次,太子是真的下了狠手。
把他弄到鬼哭崖去死。
还特意选了个祭品陪着他。
云曦。
太子的未婚妻。
夜玄凌侧过头,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云曦。
此刻,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像是透明的瓷器,嘴唇也有些干裂,唇角还有一丝未擦干净的血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又疲惫。
他能猜到,云曦也是被骗去的。
只是他想不通,云曦的爹,那个丞相云啸天,为什么要联合太子害自己的女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我是废女啊,怎么成了煞王的命?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我是废女啊,怎么成了煞王的命?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