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四年的二月,春寒料峭,但秦岭北麓的蓝田庄园,却已是一派生机勃勃的繁忙景象。
冻土酥软,溪流欢唱,柳条抽出了嫩黄的芽孢。空气中弥漫着新翻泥土的腥甜气息,和着庄户们中气十足的吆喝声、耕牛的哞叫,奏响了一曲充满希望的春耕乐章。
在庄子东头最大的一块熟地田埂上,早已围满了人。不仅是本庄的,连落山村新来的庄户,以及不少半大的孩子,都挤挤挨挨地站着,伸长了脖子,脸上带着近乎朝圣般的期待。
场地中央,依旧是那熟悉的“标配”:
一头犍健的黄牛,牛角上蹲着好奇地东张西望、毛发金亮的金丝猴“小金”,牛背上,则端坐着庄园的灵魂人物——年仅七岁(虚岁)的小庄主赵子义。他穿着一身利落的短打,小脸被晨风吹得微红,眼神却亮得惊人。
小桃紧张地在前方牵着牛绳,福伯则依旧站在那副已然成为庄园标志的曲辕犁后,不过这次,他脸上少了去年的生疏,多了几分沉稳。
“乡亲们!大家好!我是赵子义!” 清亮的童声再次响起,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老规矩!春耕第一犁,咱们庄子里自己来!”赵子义小手一挥,颇有气势,
“小桃,走起!福伯,扶稳咯!让新来的乡亲们也瞧瞧,咱们这曲辕犁,是不是真那么省劲儿!”
“好嘞!”小桃应了一声,轻轻抖动缰绳。
黄牛迈开稳健的步子。福伯手臂肌肉贲起,扶住犁把,犁铧利落地切入肥沃的土壤,翻起黝黑油亮的泥浪。
“嘿!真轻省!你看那牛,都没咋费劲!”
“翻得又深又匀!这地养了一冬,更肥了!”
“快看转头!还是那么灵便!”
新来的庄户们看得目瞪口呆,啧啧称奇。他们中许多人去年只是听闻,如今亲眼所见,才知传言不虚,对这小小庄主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象征性地犁完一亩地,赵子义从牛背上出溜下来,站到高处,朗声道:
“好了!老规矩,按去年分好的地块,各家领取农具种子,春耕——开始!老庄户们,你们的地耕完后,别歇着,按之前安排,进山!把那五千亩生地,都给我翻出来,种上豆子!”
“放心吧小郎君!”老庄户们轰然应诺,脸上没有丝毫怨言,反而充满了干劲。
他们早已习惯了小郎君的“折腾”,也知道这“折腾”背后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工分换粮食,家里娃还能多识几个字,这好事上哪找?
春耕的热潮席卷了整个庄园。赵子义也没闲着,每日里不是去田间地头转转,看看播种情况,就是去各个“研坊”了解进度,小身影忙碌得很。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四月,春光正好。庄园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新垦的山地也如期种上了黄豆和胡豆,绿油油的幼苗破土而出,长势喜人。
然而,这天下午,福伯却带着一丝忧色,匆匆找到了正在书房里对着地图写写画画的赵子义。
“郎君,落山村那边……出了点事。”
“嗯?”赵子义抬起头,放下炭笔,“什么事?有人闹事?”他现在最怕内部不稳。
“那倒不是。”福伯连忙摆手,“是……是之前流民里那对读过书的兄弟,叫柳文、柳武的,被人……给揍了。”
“被揍了?”赵子义一愣,“为什么?谁揍的?”
福伯表情有些古怪:“是……是村里几个脾气直的汉子动的手。缘由是……这对兄弟平日里就有些……眼高于顶,看不起村里那些粗人。
今日在村口大树下,几人闲聊,说起郎君您的种种好处,柳文大概是多喝了两口浊酒,言语间对您……颇有不敬,说您一个稚童,不过是仗着父辈余荫和运气,弄出些奇技淫巧之物收买人心,实则……难成大器。
这话被旁边几个汉子听见,一时气不过,就……动了手。倒也没下重手,就是些皮肉伤,现在已经劝开了。”
赵子义听完,小眉头微微蹙起。他早就从福伯之前的汇报中知道这对兄弟有些傲气,却没想到傲到这种程度,还敢非议自己。
不过,他倒没有太多愤怒,反而升起一丝兴趣。有才华的人往往有脾气,关键是这脾气能不能掰过来,为我所用。
“福伯,你去一趟落山村,把柳文柳武两兄弟请过来。态度客气点,就说我听闻他们学识不凡,想请教一些问题。”赵子义吩咐道。
“是,郎君。”福伯领命而去,心里却嘀咕,小郎君这是要亲自会会这两个“狂生”?
次日,柳文柳武两兄弟跟着福伯来到了赵子义的书房。两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有几分相似,穿着浆洗得发白的旧儒衫,虽然尽量保持着镇定,但脸上依稀可见的淤青和略显凌乱的发髻,还是暴露了方才的狼狈。尤其是兄长柳文,眼神中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屈辱和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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