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牛车的是一位老大爷，瞅着焊烟，就坐在牛车上盯着人。
白文昭怕自己太过明显，让人注意到，到时候影响到了外公外婆就不好了，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什么交谈。
没想到到了大牛村这人和自己搭话了。
一时间她变得警惕起来，拉了拉围在脖子上的帕子。
路上风土多，吹的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加上她有意和这里的人打扮一样，就在脖子上围了一个帕子。
垂着眼眸，压低声音：“家里的粮食不多了，来走走亲戚。”
“哪家亲戚啊？”
白文昭知道他会这么问，“不知道，已经许久都没联系了，听家里的老人说这有一位姓牛的亲戚在这里。”
牛大爷彻底地笑了，又把自己的焊烟给拿出来，没抽只是在手中把玩着。
“你看看，你是不是要找我这个亲戚。”
他把自己的焊烟擦了擦，露出来焊烟上刻着的牛字。
白文昭想起了当初和白庭说的话。
白庭说他在这边安排了人手，是本地人，能够帮忙照看一下外公外婆，也不容易让人发现。
姓牛。
这里牛是这村里的大姓，也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白文昭根本就没有放松警惕。
“爷爷，你认识我？”
牛大爷笑呵呵地，看着故人之子，有些感慨。
“小丫头警惕心不错，难怪当年你外公说什么也不订下两家亲事。”
什么？
这到底又是什么发展。
牛大爷见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笑着摇摇头。
“我姓牛，你外公叫许仲征，外婆叫罗玉是吧。”
白文昭故作轻松，“爷爷既然知道，是？”
牛大爷：“好了，丫头，知道你们回来，没想到这么快。”
“既然是我家亲戚，就去我家吧。”
话音刚落，就有一位背着背篓，弓着腰过来的大婶打招呼。
“牛大爷，今天又去拉人了？”
“你家图北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说你了。”
“哟，这位姑娘是？看着有些面生。”
都快把整张脸都给捂着的白文昭：“······”
当然陌生，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脸好吧。
牛大爷似乎总是爱笑，和人说话也是，因为抽了很多年的焊烟，牙齿都黄了，说话时漏出来。
“哎，图北不知道，你可别和他说。”
“这姑娘是我家亲戚，我先带回去了，不和你说了。”
白文昭现在还不知道去哪里，总归是要打探消息的。
这牛大叔既然知道外公外婆的消息，她先看看这人的目的是什么。
即便这老人看着不像是那种人，但还是小心为上。
大婶也没和牛打大爷多说的样子，背着东西朝着自己家去了。
“走吧，昭昭。”
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白文昭下车，看着他把牛车下下来。
然后自己拉着大黄牛。
还说着话：“乖啊，回去给你喂吃的，这姑娘轻，累不着你。”
白文昭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黄牛和牛大爷很是亲近，甩着牛尾巴，虽然被人牵着，但是牛大爷的绳子只是松松地拿在手里。
老黄牛就那么乖乖地跟着走。
看起来倒是听话。
牛大爷似有所感，回头朝着白文昭笑了笑。
“你很少来这村上吧，你外公当年说，要是男孩就严厉一些，要是女孩就宠着她，让她长见识就行。”
白文昭被他唤醒记忆。
当初她去村里找外公他们藏起来的东西时，就依稀有印象。
她好像去过村里几次，外公总是喜欢抱着她，但周围的人都用看稀罕物的眼神看着她。
有次她的新衣服还被村里的一个小子给弄脏了，她也差点被欺负。
那家人是极其地宠爱那孩子，还要让她给那小子当媳妇。
那时外公的脸色顿时就黑得像锅底，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带着她去过村里了。
牛大爷还说着：“看你这样子，应该少来，不过倒是聪明，知道学着我们本地人打扮一下。”
白文昭对于他的熟稔有些接不住。
因为她心里还存着疑虑。
只听他自顾自地在那说。
终于到了牛大爷的家。
眼前的是一座低矮房子。
从里面跑出来一位老奶奶，“你咋才回来，让你今天别去，图北回来了，到处找你了，我可帮不了你说话啊。”
说罢就想帮他去把牛给拴了，结果看到了他身后的白文昭。
视线在白文昭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这同志是？”
牛大爷拍了拍老伴的肩膀，“你忘记啦，这就是当初差点和我们图北订亲的昭昭啊，仲征那老家伙的外孙女。”
牛大娘彻底地想了起来,“我说这姑娘咋长得那么俊呢，原本是她的外孙女。”
“快快，来家里坐，没来过我们这边吧，还适应不？”
白文昭被他们的熟稔给弄的只能进屋。
随后手里就被塞了一杯红糖水。
“昭昭啊，我是你大奶奶奶了，你肯定不记得我们了，小时候我们还抱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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