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工城西南郊外。
一支精简的八人小队,正策马奔驰在通往“坠星湖”方向的官道上。为首者正是苏辰(霍炎),他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青色劲装,外面罩着协会提供的、带有简单防护和水火抗性符文的短披风。韩刚与柳青青分别落后他半个马身左右,其余五名护卫皆是协会精锐,修为在气动境中后期,经验丰富,神情警惕。
三日的准备时间,苏辰并未虚度。他利用分部的藏书楼,查阅了所有关于坠星湖的古籍和近代考察记录,重点了解了湖域地形、已知妖兽分布、水文特点以及关于“坠星”和“湖底古城”的各种传说版本。同时,他也从天工城几家信誉良好的工坊,购置了一些可能用到的特殊符箓、避水珠、照明晶石和解毒丹药。
“霍前辈,”韩刚策马靠近,指着前方地平线上逐渐显现的一片水光,“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坠星湖的外围了。根据情报,异象主要集中在湖心偏西的‘黑水湾’区域,那里水深且暗流复杂,常年笼罩薄雾,是湖中妖兽‘黑鳞鳄’和‘鬼面水母’的巢穴之一。”
苏辰点了点头。这几日,韩刚和柳青青已经将收集到的情报与他详细分享过。异象大约出现在两个月前,起初只是夜间偶尔有微弱蓝光闪烁,近一个月来频率和强度明显增加,甚至白天有时也能看到水下有光芒明灭,伴随的嗡鸣声也越来越清晰,已经影响到了湖边的渔村和过往船只的安全。
“抵达湖边后,先与当地驻守的城卫军和协会的外围观察员汇合,了解最新情况,再决定具体探查方案。”苏辰沉声道。他虽实力强横,但行事并不鲁莽,尤其在这种未知的水域环境下。
“是!”韩刚应道。
不多时,一片辽阔无垠、水色深碧、在灰蒙蒙天空下显得格外沉寂的大湖,出现在众人眼前。湖面浩渺,一眼望不到对岸,只有远处水天相接处一片朦胧。湖边芦苇丛生,水汽弥漫,空气中带着湖水的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能量躁动感。
众人沿着湖畔道路又前行数里,来到一处地势稍高、建有了望塔和简易营地的码头。码头旁停泊着几艘渔船和两艘带有城卫军标志的小型巡逻船。几名身着皮甲的军士和两个穿着协会灰袍的年轻人正等在码头边。
“韩队长!柳副队长!”为首一名军士队长见到韩刚,连忙上前行礼,目光敬畏地扫过苏辰,“这位想必就是总部派来的霍大人?卑职天工城卫军第七巡逻队队长,王猛,奉命在此协助调查。”
“王队长不必多礼。”苏辰摆了摆手,“说说情况。”
“是!”王猛神色一正,“异象区域主要集中在西北方向约十五里处的‘黑水湾’。最近三日,异光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几乎入夜便有,亮度也比之前强了不少。嗡嗡声也变得更加明显,隔着几里地都能隐约听见。更麻烦的是,受异象吸引,黑水湾及其周边水域聚集的妖兽数量明显增多,攻击性也变强了,我们有两艘巡逻船差点被拖下水,不得不扩大了警戒范围。”
旁边一名协会的年轻观察员补充道:“霍大人,我们用水下探测符文球进行过远距离扫描,黑水湾底部确实存在大规模的能量聚集点,能量性质复杂,有强有弱,似乎……在按照某种规律脉动。但具体是什么,无法确定。水下地形复杂,强磁场干扰严重,探测球深入百米后信号就变得极其不稳定。”
苏辰凝望着西北方向那片水色明显更加幽深、上空似乎也凝聚着更浓水雾的区域,若有所思。
能量脉动?规律?这与单纯的遗迹显现或妖兽异动似乎有所不同。
“王队长,准备一艘坚固的船,送我们到黑水湾附近。你们在外围警戒,防止妖兽袭扰,没有我的命令,不要靠近核心区域。”苏辰下令。
“是!卑职这就去准备!”王猛不敢怠慢,连忙去安排。
很快,一艘加装了防护钢板、船头装有破水撞角、船身刻有避水与加固符文的中型快船准备妥当。苏辰、韩刚、柳青青以及两名擅长水战和侦察的协会护卫登船,其余人留在岸边营地。
快船在王猛亲自操舵下,划开深碧的湖水,朝着黑水湾方向驶去。
越是靠近黑水湾,空气中的能量躁动感就越发明显。湖水颜色从深碧逐渐变为墨绿,最后近乎漆黑,仿佛下面是无底深渊。水面上雾气渐浓,能见度下降。四周异常安静,连常见的水鸟鸣叫都消失了,只有船体破开水面的哗哗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低沉的嗡嗡声,那声音仿佛直接敲打在人的心脏上,让人莫名烦躁。
“这声音……有点像大型阵法运转,或者……某种巨型机械的共鸣?”柳青青凝神细听,皱眉道。
苏辰没有回答,他站在船头,双目微阖,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缓缓向水下探去。
神识穿透冰冷的湖水,深入十丈、二十丈、五十丈……越往下,水压越大,光线几乎完全消失,神识受到的阻力和干扰也越强。黑水湾的水下地形果然复杂,怪石嶙峋,暗沟纵横,布满了水草和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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