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梆子声刚在冷宫上空敲过第三下，碎玉轩外就传来了小李子尖细的吆喝：“都给咱家快点！磨磨蹭蹭的，皇后娘娘的懿旨也敢耽误？”
苏轻语早已收拾妥当 —— 粗布麻衣外裹了层刘忠昨晚送来的旧棉絮，虽然薄，却比之前单衣暖和不少。她把那半块红糖切成小块，用油纸包好揣进怀里，又将柴胡和系统给的退烧药一起放进袖筒，最后摸了摸炕下的暗格，确认杂粮安稳，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雪后初晴，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却没带来多少暖意。冷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苏轻语缩了缩脖子，跟着几个同样穿着破旧的妃嫔，往冷宫中央的空场走。
空场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大多是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宫女和太监，还有十几个和苏轻语一样的弃妃，个个都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小李子穿着件半新的棉袍，手里拿着根鞭子，站在空场中央的高台上，正眯着眼打量人群，嘴角带着几分刻薄的笑。
“咱家再说一遍，今天是皇后娘娘恩典，清理宫里的老弱病残，” 小李子的声音拔高，在冷空气中格外刺耳，“一会儿咱家点名，点到的出列，去旁边候着，要是敢藏着掖着，或者装病偷懒，可别怪咱家的鞭子不认人！”
苏轻语站在人群末尾，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没闲着 —— 她在观察。上一章系统说 “多薅多得”，她得趁这个机会，看看冷宫里还有哪些能 “薅” 的资源。
很快，她就注意到了第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小李子的棉袍。他的棉袍看起来比其他太监的厚实不少，而且腰间鼓鼓囊囊的，像是塞了什么东西。刚才他抬手挥鞭子时，棉袍下摆掀开一角，苏轻语清楚地看到，里面露出了一小袋米的一角 —— 那袋子是宫里发放杂粮用的粗布袋，上面还印着 “冷宫仓” 的字样。
“连管事太监都私藏粮食……” 苏轻语心里冷笑。她早就听说，宫里发放给冷宫的物资，从来都到不了真正需要的人手里，大部分都被管事太监和亲信私吞了，原来竟是真的。
她的目光又移到旁边的小太监身上 —— 那是小李子的徒弟，叫小德子，正蹲在地上整理一个木筐，筐子里装着些枯枝，看起来是要分发的柴火。可小德子趁没人注意，偷偷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塞进了旁边的柴堆里，布包鼓鼓的，从形状看，像是块布料。
苏轻语心里一动 —— 布料！她现在最缺的就是御寒的布料，要是能拿到，就能把刘忠给的棉絮缝成小袄，冬天就能好过些。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小李子开始点名。被点到的大多是老得走不动路的太监，或是病得下不了床的宫女，他们被两个年轻太监架着，往空场旁边的破屋走，一个个面如死灰，显然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苏轻语暗暗庆幸，昨晚系统的退烧药和刘忠的红糖让她气色好了不少，小李子扫过她时，只是停顿了一下，没多留意，就跳过了她的名字。
点名结束后，小李子开始分发当天的物资 —— 每人一小把糙米，大概也就二两，还有几根湿冷的枯枝。苏轻语领了物资，没立刻走，而是故意落在后面，装作整理衣襟，继续观察。
她看到负责分发物资的小太监，在给最后几个太监发粮时，偷偷多塞了一把糙米，还递过去一个小纸包，里面不知道是什么。那几个太监接过东西，脸上露出谄媚的笑，低声说了句 “谢谢德子哥”，然后快步走了。
“看来不止小李子，下面的小太监也在私藏。” 苏轻语把这一切记在心里。她又看向不远处的浣衣局方向 —— 几个浣衣局的宫女正抱着一堆脏衣服往回走，其中一个宫女趁同伴不注意，偷偷把一块蓝色的粗布塞进了袖筒，布角露在外面，还带着皂角的味道。
苏轻语的眼睛亮了 —— 浣衣局的宫女经常接触布料，宫里淘汰的旧布、染坏的布料，本该统一回收销毁，现在看来，都被她们偷偷藏起来了，要么自己用，要么托人带出宫，补贴家用。
她又想起昨晚系统的日常任务 “收集干燥枯枝”，现在手里的枯枝又湿又少，根本不够烧。她的目光扫过空场周围的宫殿 —— 大多是废弃的偏殿，墙角堆着不少断裂的木料，有的是房梁塌下来的，有的是门框坏了换下的，虽然上面落满了灰尘和积雪，却是上好的柴火，要是能运回去，不仅能完成任务，还能烧上好几天。
“下一个羊毛，就薅这些私藏！” 苏轻语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小李子和小太监私藏的粮食，浣衣局宫女私藏的布料，还有那些废弃的木料，都是她能活下去的资本。
她慢慢往回走，脑子里开始盘算计划：粮食方面，小李子私藏的米肯定不少，说不定就藏在他住的那间管事房里，得找机会去看看；布料的花，浣衣局的宫女每天傍晚都会把洗好的衣服晾在外面，到时候可以想办法和她们换，比如用手里的红糖 —— 红糖在冷宫里可是稀罕物，宫女们肯定愿意换；至于木料，今天下午就去那些废弃宫殿捡，先完成系统的日常任务，攒够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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