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监测仪上那条几乎拉成直线的心电图，突然跳了一下——一个微弱的、额外的波动，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一圈涟漪！紧接着，血氧饱和度的数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缓慢地回升了几个百分点！
“有反应了！”药师低呼一声，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手都微微有些发颤，“虽然弱，但抑制剂在起效！快，准备血浆置换，清除毒素和炎症因子！”
希望的火花瞬间点燃了林晚几乎冻结的血液。她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还好墨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
“他需要时间，也得靠点运气。”墨影把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递过来一杯热水，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你先歇会儿，这里有我们盯着。”
林晚捧着水杯，指尖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这是劫后余生的虚脱，也是希望重燃的激动，眼泪混着脸上未干的雨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陈队长走了过来，递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擦吧。”他的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能从‘方舟’核心区活着出来，你们很不容易。”
林晚抬起头，用毛巾胡乱擦了擦脸，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她直视着陈队长的眼睛，积攒了一路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陈队长没有回避她的目光，拉过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身体微微前倾，表情严肃：“明面上，我是鹿港市局特别案件调查组负责人陈默。另一个身份……你可以当我是‘守夜人’残余网络在执法系统里的‘清道夫’。”
“清道夫？”林晚心中一凛——疤脸男也叫这个代号，显然他们分属不同阵营。
“专门清理‘深渊’渗透留下的烂摊子，必要时给真正的‘守夜人’行动打掩护、提供支援。”陈默解释道，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你们在警局的时候，我就收到了‘渡鸦’的加密警示，让我在权限内多照拂，还特意提了钥匙的事。后来实验室爆炸，能量波动触发了最高警报，我猜你们肯定陷入绝境了，才带队冒险闯进去。刚好‘影武者’的雷公发了求救信号，给了我们准确的定位。”
“渡鸦”……又是这个名字。这个神秘人似乎无处不在，总能在关键时刻推一把，但林晚的警惕丝毫没减：“你帮我们，只是为了钥匙？”
陈默的目光转向病床上的陆时砚，又落回林晚脸上，眼神复杂难辨：“钥匙确实重要，是揭开‘方舟’计划真相、甚至能摧毁‘织网’的关键之一。但救你们，也是我的职责。”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苏晴女士——你的母亲，当年帮过我们很多人，阻止过好几次大灾难。保护她的继承人，打乱陈守仁的疯狂计划，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提到母亲时的语气，让林晚心里的疑虑稍稍松动了些，但还远没到完全信任的地步。她沉默了几秒，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实验室里的能量核心，那个‘源石’，到底是什么？钥匙为什么能影响它？”
陈默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身体微微坐直：“根据我们搜集到的碎片信息，‘源石’不是自然矿物。是‘方舟’计划早期，从一块陨石里提取出来的——那是种有超强活性、能量特性未知的外星生命物质雏形。”
林晚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陈守仁和早期研究团队，想利用它的能量搞意识上传，实现所谓的‘永生’，这就是‘净化’序列的源头。”陈默继续说道，语气沉重，“至于钥匙，据说是你父母用‘源石’的副产物，结合生物共鸣技术做的控制器，或者说……‘保险丝’。它能在特定条件下和‘源石’产生深度共鸣，理论上能激发或抑制它的活性——这也是陈守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到它的原因。”
外星生命物质？意识上传？保险丝？这些信息像惊雷一样炸在林晚脑子里，让她一阵眩晕。父母当年研究的，竟然是这么危险、这么超前的东西？
“所以母亲留下钥匙，是为了必要时……毁掉‘源石’？”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攥得发白。
“可能是毁灭，也可能是控制，这只有她自己知道。”陈默摇摇头，“但可以肯定，钥匙是最终对决的关键。现在实验室出了这么大的事，戒备肯定会提到最高级，陈守仁说不定会提前启动‘最终序列’。”
就在这时，病床边的药师抬起头，脸上带着疲惫却放松的神色：“初步稳定住了。抑制剂起作用了，感染在控制，器官衰竭的趋势也止住了。”他揉了揉眉心，“但他得绝对静养24到48小时，还得持续治疗，才能脱离生命危险。”
24到48小时。
这既是陆时砚需要的宝贵时间，也可能是“深渊”完成最终准备的倒计时。
林晚站起身，慢慢走到病床边。陆时砚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些，胸口微微起伏着。她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指腹能感受到那微弱却坚定的脉搏——希望就在眼前，但更大的风暴显然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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