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在天机阁外足足等候了近一个时辰,天色渐渐暗沉,街面上的修士们纷纷踏上归途,可那兜帽老者始终没有现身。他轻捻下巴,暗自盘算:“这老东西倒是沉得住气,躲在里面不出来是吧?既然如此,我便主动进去一探究竟,看你能藏多久。”
略一思索,陈轩便调整了敛息术的运转方式,并未完全解除,而是将自身气息精准控制在元婴初期的临界状态——既能让天机阁的人察觉到他的修为层次,不敢有丝毫怠慢,又不会因气息过于强横而过于张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调整完毕后,他迈开脚步,从容不迫地朝着天机阁的正门走去。
刚一踏入天机阁的门槛,陈轩的神识便捕捉到了那道熟悉的印记。这道印记被一层阵法之力削弱,感应起来颇为模糊,仿佛隔了一层薄纱,但他能清晰断定,印记的源头就在这座阁楼之内,自始至终未曾移动。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果然藏在这里。”陈轩心中暗自发笑,悬着的那颗心彻底放下,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淡然的神色,不紧不慢地打量起天机阁内部的景致。
天机阁的外墙本就显得气势恢宏,真正步入其中才发现,内部空间远比外观所见更为辽阔。单是一层的大厅,长宽便有四十余丈,地面铺设着细腻温润的汉白玉,光洁如镜,行走其上连脚步声都被大幅削弱,尽显顶尖商号的庄重与气派。
陈轩扫过大厅四周的梁柱,其上镌刻着隐晦的阵法纹路,瞬间便反应过来:“原来叠加了空间阵法,难怪在外面感应不到印记,这阵法还具备屏蔽神识探查的功效,倒是有些手段。”他心中暗自评价,脚步未作停留,顺着神识感应的方向,缓缓向阁楼深处行进。
刚走了三四步,一个穿着灰色短打、面容憨厚的小厮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刚要开口搭话,一道沉稳的声音就从旁边传了过来:“退下,这位前辈我来接待。”
陈轩循声望去,只见大厅西侧的雅座中,坐着一位身着白袍的中年人,正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这中年人用神识扫过陈轩的刹那,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闲适之情瞬间消散,连忙放下茶杯起身,快步来到陈轩跟前。
他先是对着陈轩深施一礼,态度恭敬无比:“前辈驾临天机阁,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这一层都是筑基期修士用的普通物件,入不了前辈的眼。晚辈恳请前辈随我去三层雅间详谈,不知前辈是否愿意?”
陈轩用神识随意扫视了一圈大厅,货架上果然摆放着各类低阶法器与基础丹药,连一件可供金丹期修士使用的宝物都没有。再看大厅内的其他客人,也都是些筑基修为的低阶修士,正围在货架旁低声商议,挑挑选选,偶尔还会与小厮讨价还价。他瞬间便明白,这中年人已然看穿了他的修为,将他视作了有实力的大客户。
陈轩淡淡瞥了中年人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可以。我这次来,本就是要找贵阁能做主的人,省得我再到处打听。那就麻烦道友带路吧。”
这中年人只有金丹中期的修为,一听陈轩称他“道友”,顿时吓得连连摆手,躬身说道:“前辈万万不可这么叫!晚辈担不起‘道友’之称,前辈叫我‘小林’就好。”说着,他连忙侧身站到一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恭敬地在前头带路。
陈轩跟随小林踏上通往上层的楼梯时,楼下大厅内的七八名修士也纷纷反应过来。小林对陈轩的恭敬态度,以及那句暗含修为暗示的“前辈”,他们听得一清二楚,当即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的天!这又是一位元婴期前辈吧?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能见到元婴高人亲自来!”一名留着寸头的修士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惊呼道,生怕声音大了惊扰到楼上的前辈。
旁边一名穿着蓝袍的修士也跟着点头,满脸感慨地说道:“可不是嘛!元婴前辈亲自登门,肯定是来买重宝的,看来今天天机阁要大赚一笔了!咱们能亲眼见到这种场面,也算是长见识了。”
身后的议论声接连不断,陈轩却全然未曾理会,所有心思都集中在追踪目标上。他跟随小林在旋转楼梯上行走了片刻,很快便抵达了天机阁的三层。
与一层的开阔规整不同,天机阁三层的空间虽小了不少,布置却极为雅致精巧。地面铺着厚实的波斯绒毯,行走其上绵软无声,墙壁上悬挂着名家绘制的山水灵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凝神香,让人闻之便能心神宁静。更关键的是,三层的接待人员也提升了档次,不再是底层的小厮,而是两名容貌娇俏、气质温婉的筑基女修。
这两名女修正围着一名头戴兜帽的修士忙碌着,一个给对方添茶,一个则在一旁轻声介绍着什么,态度格外殷勤。见到小林带着陈轩上来,其中一名穿绿裙的女修立马快步走了过来,端着一个精致的茶盘送到陈轩面前,柔声说道:“前辈请用茶。这是本阁珍藏的云雾灵茶,需用五百年灵泉冲泡,口感醇厚,还能滋养灵力,对修士很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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