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被噎得说不出话,挂了电话就跟林晓吐槽:“我爸妈这是油盐不进!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在村里折腾,8000块的旅游都不稀罕!”
林晓却笑着说:“你别急,咱不如回村看看,说不定能发现点不一样的。”
周末,陈阳带着小宝回了村。刚到院门口,就看见李桂兰在菜地里摘茄子,陈建国在池塘边喂鱼,小宝一看见鸭子,立马跑过去追,笑得咯咯响。
“妈,您这茄子种得真好,比超市的大一圈。”林晓蹲在菜地里,拿起一个茄子掂量了一下,“这得有一斤吧?”
“差不多!”李桂兰擦了擦汗,“这茄子没打农药,摘下来就能吃。你看那片生菜,早上摘了中午吃,水灵得很。上次你说在超市买的生菜,放两天就蔫了,还贵,3块钱一斤,咱这自己种的,想吃多少摘多少。”
陈阳坐在塘边的石头上,看着小宝跟鸭子玩,突然发现,爸的腰板好像比以前直了,妈说话也比以前有劲儿了。他想起上次体检,爸的血压从150/90降到了130/80,妈也没再提膝盖疼,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爸,您这鱼塘一年能收多少鱼?”陈阳随口问。
“差不多200斤,自己吃100斤,卖100斤,按5块钱一斤算,能赚500块。”陈建国一边撒鱼食一边说,“这鱼不用喂饲料,就吃水草和玉米,肉质好,村里好多人都来买。上次老王说,城里超市的鲫鱼卖8块一斤,还没咱这的鲜。”
陈阳默默算了算:200斤鱼,按超市价就是1600,自己吃100斤就省了800,卖100斤赚500,里外里就是1300。再加上蔬菜、鸡蛋,一年下来,光吃的就能省两万多,还不算省下来的药钱和理疗费。
“爸,您这养老方式,比我炒股还赚。”陈阳自嘲地笑了笑,“我以前总觉得您俩是折腾,现在才知道,您这是‘健康理财’啊!”
陈建国难得笑了:“啥理财不理财,就是图个自在。在城里,天天待在楼里,跟坐牢似的。回村能种地、能养鱼,还能跟邻居聊聊天,心里舒坦,身体也好多了。钱再多,不如身体好,你说是不是?”
陈阳点点头,看着夕阳下的鱼塘,鸭子在水面上游来游去,小宝在菜地里追着蝴蝶跑,突然觉得,爸妈的选择好像也没那么难理解了——他们要的不是“花钱享清福”,是“接地气的快乐”,这种快乐,多少钱都买不来。
第三章 半夜小宝发烧,我才懂爸妈的“人情财富”
暑假,陈阳把小宝送到老家,让爸妈带几天。没成想,才住了三天,半夜就接到李桂兰的电话,声音里带着急:“阳阳,小宝发烧了,38度5,家里没退烧药,这可咋办?”
陈阳的心一下子揪起来,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从省会开车回村要三个小时,就算开得再快,也得五点才能到。“妈,您别慌,我现在就往回赶,您先给小宝物理降温,用温水擦身子!”
挂了电话,陈阳和林晓急急忙忙穿衣服,刚要出门,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邻居张婶的声音:“阳阳,你别着急,我家里有儿童退烧药,刚给小宝喂了,现在烧已经退了点。你妈说你要回来,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等天亮了再回也不迟。”
陈阳愣在原地,心里又暖又酸——他在城里住了十年,对门邻居姓啥都不知道,上次林晓忘带钥匙,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也没人出来问一句。可在村里,爸妈只是跟张婶提过一句“小宝可能要来”,张婶就特意备了儿童退烧药。
天亮后,陈阳和林晓赶到老家,一进门就看见小宝在院子里跟鸭子玩,精神头十足。张婶坐在屋檐下择菜,看见他们就笑:“小宝没事了,早上还吃了两个鸡蛋呢!”
李桂兰端着粥从屋里出来,说:“你张婶可是帮了大忙了。上次我感冒,也是她送的姜茶;你爸上个月浇地,摔了一跤,是老王把他背去卫生院的。咱在村里,谁家有事都互相帮衬,比在城里热闹多了。”
陈阳看着张婶,又看了看院子里忙碌的邻居,突然想起爸账本里没记的一笔账——人情账。在城里,找人帮忙要花钱,请护工陪聊一小时200,找师傅修水管一次500;可在村里,爸妈送邻居一把菜、一碗鱼,邻居就记在心里,关键时刻能帮上大忙。
“爸,您这‘人情财富’,可比账本上的钱值钱多了。”陈阳感慨道,“我以前总觉得您俩回村是为了省钱,现在才知道,您是为了这份踏实。”
陈建国正在修渔网,闻言抬头笑了:“钱是好东西,但不是万能的。你妈以前在城里,天天闷在家里,跟谁都不说话,总说心里空落落的。回村后,天天跟邻居聊天、送菜,笑得比以前多了。这心里舒坦了,身体自然就好,比吃啥补药都强。”
那天中午,张婶送来了一碗炖排骨,老王送来了刚钓的鲫鱼,李桂兰也炒了几个拿手菜,大家围在一起吃饭,说说笑笑,热闹得像过年。小宝坐在张婶怀里,吃着排骨,嘴里还喊着“张奶奶好”,陈阳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以前追求的“精致生活”,好像少了点什么——少了这份烟火气,少了这份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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