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忆苦崖底,云水色长衫的青年盘坐着。身上满是受伤之后未加重视,只草草包扎过的痕迹,纱布上血迹发黑。
漆黑的双眼在一片晦暗中缓缓睁开。
即墨繁刚从丹田被剖开的剧痛中脱离,又被冷风吹了个好歹。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奈何桥的风跟云沧剑宗忆苦崖的风一模一样的?
眼皮艰难地在刀子一样的风里刚睁开一条缝,一道传音符就猛地打到了他眼前。
“小渔有恙,速来主峰。”
他师尊沈昀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即墨繁动作一顿。
他记得这件事,但这应该是他死前一年发生的事啊?
走马灯?还是……
他回到了自己死前一年的时间节点?
没人能给他解释,即墨繁皱了皱眉,暂时也只能依言先去主峰。
沈昀在主峰少宗主的寝殿等他。
踏入这间屋子,即墨繁不禁觉得恍如隔世。
“愣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来。”沈昀唤他。
即墨繁颔了颔首,缓步走近。
寝殿里除了沈昀,还有两人。
少宗主戚枫渔弱弱地躺在榻上,小脸惨白,看着楚楚可怜。
即墨繁皱了皱眉。
记忆中的戚枫渔在与他结为道侣的当晚杀了他。
耀武扬威的话言犹在耳,他说自己的病早好了,装这么久,就为骗即墨繁放下警惕,好偷走他的内丹。
记忆之外的戚枫渔轻咳两声,拉了拉坐在床边的沈昀。
“沈长老,您不要凶大师兄,他才从忆苦崖回来......”他声音轻软,谁听了都要心疼。
即墨繁却是例外。
要不是被戚枫渔剖开灵台的痛苦太过真切,他也会被这表象哄骗。
戚枫渔这话看似为即墨繁求情,实则是在提醒沈昀,他即墨繁还犯了错呢。
沈昀果然面色微沉,在戚枫渔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上轻轻点了点,“本尊知道小渔宽容,但错就是错,容不得推诿。”
“是啊,尤其大师兄还是云沧剑宗的首席大弟子,更应以身作则。”即墨繁身旁一身火红色长衫的青年、他的师弟黎歌越也顺势搭腔,“你莫自责。”
看着戚枫渔一副怯怯的表情,即墨繁都快忍不住要冷笑了。
云沧剑宗人人都喜欢这位少宗主。
虽然少宗主天赋低下,虽然他成天病病歪歪跟个药罐子似的,虽然他总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犯愚蠢的低级错误......
但所有人还是无条件宠着他。
因他那副颠倒众生的长相,还有一张惯会卖惨的巧嘴。
看着眼前这条披着羊皮的狼,以及门里门外满宗门的白眼狼,他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紧握,指甲刺痛了掌心也浑然不觉。
半月前他接了宗门任务,前往凡界除妖。结果戚枫渔却不知死活偷偷跟了出来。
堪堪靠天材地宝堆到筑基的修为别说除妖,连在大妖面前自保都费劲。
即墨繁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想把人劝回去,却被他梨花带雨地保证自己一定不添乱,只是想出宗门透透风的花言巧语忽悠了,同意把他带在了身边。
事实证明他嘴里的话一个字都不可信。
戚枫渔不出意外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大妖出现时愣是连佩剑都拔不出。
别说做出有效防御,御剑都不行。
害得即墨繁重伤一只手,才把戚枫渔的命捞回来。
宗门的心尖宝偷溜出去当然很快就被发现,等即墨繁带着被大妖吓得发起高烧的戚枫渔回来,面对的就是满殿同门劈头盖脸的责骂。
没人心疼他为救人伤痕累累,沈昀更是让他去忆苦崖好好反省。
该死的是即墨繁当时还真觉得是自己的错,是他没能及时斩杀大妖,从而乖乖在冰冷黑暗的忆苦崖待了半个月。
半月前的伤还未彻底痊愈,现在只要发力手臂还会隐隐作痛。
他当初对付的是火属性的焰雀,而即墨繁本人则是冰灵根。
冰火相互克制,按理来说已修炼至元婴的即墨繁,对付金丹后期的焰雀虽说不能碾压,也不至于受如此重伤。
因为戚枫渔,他才会在对决中被迫分心。
这只手半月来没经过任何治疗,唯靠他自身的灵力温养。
前世也是因此,以至于给他留下了不可逆的损伤,右手从此不能长时间握剑。
从来都是同龄人中翘楚的即墨繁怎么受得了如此打击?表面上风轻云淡时,灵台早已暗生心魔。
否则也不会轻易被戚枫渔入侵灵台,剖走了内丹。
“小繁,小渔最近的病情恶化,与你上次擅自带他离宗脱不开干系。”沈昀的声音再度响起,拉着即墨繁从记忆中回神。
即墨繁没说话。
“看来去忆苦崖半个月,你竟丝毫没有反省!”沈昀见他不语,当即提高音量斥责。
“沈长老……”戚枫渔又开始撒娇了。
“......弟子知错。”即墨繁又好像忽然回了神,一如大家记忆中温和的模样,垂眸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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