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以前,雪彤三人来到了青海省一处联络办事处,找到了倥教一名外部联络员。
王学峰是地地道道的青海本地人,他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职于地质勘查公司的实验部门,不算要职,胜在工程师岗位的特殊性,很受公司领导们的器重。
十几年以前,王学峰刚毕业的时候也是碌碌无为一名待业青年,甚至一度窘迫到无处安家。空有远大的理想得不到重用,是当代青年一个无解的梗。头部资源、重要岗位几乎被手握重金的集团、手握权利的要员所看管,王学峰没有过硬的背景和清、北文凭,无奈之下,只能寄生于一家私人矿藏研究机构,拿着微薄的薪水,默默耕耘。
在助理的岗位上一干就是三年,但是他一直没有放弃自己大学时候提出的《论气水化合物四次转化的可行性研究报告》课题论文的实验论证。当时他的理论被当做是天方夜谭,谁也不认同这种奇思妙想,“四次转化会产生怎样一种全新的分子结构,即使在满足极限条件下有三次可以转化,已属理论天花板。”他的导师、同事们也劝他放弃研究,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在同行怀疑、竞争对手的攻讦双重压力下,他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恰巧倥教的疯博士读到了他的论文,对王学峰疯狂大胆的想法表示出欣赏。在不考虑投入产出比的客观条件下,大笔资金注入到他名下的实验项目里,只因为这个课题具有极大的挑战性,一旦成功,可燃冰的开发将大大提高有效利用率,缓解国家对石油能源的依赖。
经过五年不懈努力,王学峰的理论研究终于取得了阶段性成果,被国家相关部门所关注,还特邀加入到了地质研究部门,这也有了后来能调回到老家工作的基础。
往后余味,算过上了一种稳定而又体面的生活,也对得起养育他的父母。可是,在他心底一直没有忘记是谁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雪中送炭之情,很难用一言一语就可以表达清楚的。
在疯教授的引荐下,王学峰成为倥教联络员也有七、八个年头,之前一直没有接到过上层的指派任务,每个季度提交的研究报告和一些相关资讯,经常石沉大海了无音讯,他有时都在想,上面是不是把他给忘记了。他也听说了教内有一名火星探险英雄凯旋归来之事,也听说了倥教以全教之力,在昆仑与异星生物大战死扛到底,但所有新闻几乎都是国家队的正面消息,只字片语才能深挖战争的惨烈、教众牺牲之巨大。作为一名外部联络员,他其实没有多少义务和责任与倥教共存亡,但是,他就是憋屈,无名的怒火一直在内心煎熬。
然而就在今天上午,他突然收到了一份秘钥,七、八年都不曾动用过一次,今天神奇地出现在他面前了,这让王学峰兴奋不已。他在心里不停地呐喊着:组织没有忘记我,组织还需要我。
这就有了雪彤和王学峰见面的这一幕。一个是为了躲避追杀不得不冒险启动青海这一处秘密联络员秘钥,一个则是精心打扮一番盼望组织前来,可以把多少心里话秉烛倾诉。
见面的时候,双方也没有地下党员先辈那样神秘的安排,就在他实验机构旁边一处咖啡厅里,简简单单地,点了四杯咖啡,只是一个女子带着一老一小,显得很是诧异,年纪稍小的那名女孩子饿极了,不停地吃着糕点,如果不是秘钥对上号了,他都要怀疑是不是电脑黑客骗吃骗喝的恶作剧。
春雪彤见他疑惑的目光,也没有过多的解释,直接开口要求道:“王督导,这次跟你联系,我希望你能安排我们,前往五道梁的地质勘查分公司。”
“啊?请问小姐你怎么称呼?”王学峰冷不丁的把咖啡滴在了外套上,赶紧用右手把咖啡液擦净,还是留下了几点汁迹。
“叫我夜莺即可。”夜莺是春雪彤在教内的代号,她出任务的时候习惯用夜莺的名字。王雪峰还是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夜莺小姐,这是您个人的意思,还是组织下达的任务?有没有具体的指令文件?”
“王督导,没有书面指令,我代表暗查组向你寻求帮助,当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倥教。”
“虽然您出示了鱼尾秘钥,按照规矩,还需要掌教或祭司大人的指令文件,我才能无条件配合您。我可否向总部请示一下?”虽然对方的身份基本确定,要是像王学峰这样搞科研潜伏在暗处的联络员配合任务,就会有暴露的可能。即使这种可能不一定会对国家产生多少危害,一顶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帽子肯定是跑不掉的。如果是国家的核心研究机构,想都不用想,一旦被抓,肯定要受到处罚的。
春雪彤对眼前的男子公事公办的态度也是感觉无语,自己现在被通缉的身份怎么拿得出上面的指令文件,不得已之下,只能说出了只有他懂的一句话:“四次转化的核心在于波粒二象对称性。”
“你,你.......”王雪峰被这句话惊到了,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道出了他研究课题的核心,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这也说明对方在倥教的身份不低,起码有权限看到过自己的课题研究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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