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髦正对着一盏烛火,细细擦拭着自己的佩剑,闻言,手上动作未停,甚至没有抬头。
“不必声张。”他淡淡道,“命马承亲自审问,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然后……”他吹了吹剑刃上不存在的灰尘,镜面般的剑身映出他冰冷的眼眸,“……放了他。”
张让一愣:“陛下?”
“不仅要放,还要让他带点‘好东西’回去。”曹髦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让马承承亲自给他一份地图,标明沿途的水源、驿站,务必详尽真实。只是,在其中三处关键的补给点,给他换成死路。比如,标注有清泉的地方,其实是干涸的河谷;标注有驿站存粮的地方,其实是悬崖峭壁。”
一旁的姜维听得心领神会,抚须笑道:“陛下此计甚妙。吴人若得此图,必如获至宝,以为掌握了我军命脉。若真有一日兴兵来犯,循图而进,则……”
曹髦收剑入鞘,发出“锵”的一声轻鸣,打断了他的话。
“他们会带着一个‘完美’的进攻计划,然后一头撞上断崖。”他转向姜维,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兴奋光芒,“我要他们带回去的,不只是一份地图,更是一个希望,一个能够一举击溃我的希望。只有当他们对这个计划深信不疑时,才会投入最大的赌注。”
岁末,大雪纷飞,长安城一片银装素裹。
圜丘祭天大典上,曹髦身着十二章纹的冕服,立于祭坛之巅,头顶是苍茫的天空,脚下是整个大魏的江山。
百官肃立,鸦雀无声,唯有风雪的呼啸声在耳边回荡。
祭祀礼毕,就在众人以为大典即将结束时,曹髦忽然遥望东南,那是江东的方向,开口问道:“诸卿,朕有一问。若有一日,吴军果真不走江陵、襄阳,而是孤注一掷,循古羌道奇袭我关中,当如何应对?”
百官愕然,面面相觑。这个问题太过天马行空,也太过凶险。
一片死寂中,侍立在侧的禁军校尉马承踏前一步,声如洪钟:“回陛下,若贼军来犯,我等当据险而守,以逸待劳,待其深入绝境,便可关门打狗,一举全歼!”
这回答中规中矩,亦是万全之策。
然而,曹髦却抚着腰间长剑,迎着漫天风雪,朗声而笑。
“不。”他摇了摇头,笑声在风雪中传出很远,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畅快,“我们要让他们进来,让他们走,走到一半,走到最疲惫、最绝望的时候,让他们突然发现——自己没带够粮。”
风雪更大了,将他的声音揉碎,飘散在天地之间。
长安城外,一支插着“岁末年货”旗号的商队,正顶着风雪,缓缓驶入通往汉中的山谷。
在堆满丝绸布匹的驮筐之下,最底层,一张用油布精心包裹的羊皮图卷,正静静地躺着。
上面用朱砂和墨笔,详细标注了古羌道沿途的每一处山隘、每一片密林,以及最适合设伏的地点。
皇宫深处,暖炉中的炭火发出细微的毕剥声。
年关将至,繁杂的国事似乎也随着这场大雪暂告一段落。
曹髦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走到窗边,看着宫墙之外万家灯火逐渐亮起,一片祥和安宁。
张让悄无声息地递上一杯热茶,低声道:“陛下,内务府来问,今年正月十五的元宵灯会,是否还按旧例在东市搭台?”
曹髦接过茶杯,指尖感受着陶器的温度,目光却依旧凝视着窗外那片节日的灯火。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那将是一场盛大的灯会,是长安百姓一年中最期盼的夜晚。
而在他的棋盘上,那也该是落下另一枚关键棋子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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