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帅帐前的高台上,朔风卷起玄色龙纹披风猎猎作响。九域联军的篝火在十里外连成一片星海,如同鬼面书生眼中闪烁的贪婪星火。寒刃般的目光扫过帐下诸将,雷啸天的狼牙棒已经饥渴难耐,凌霜银甲上的霜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站在阴影处的夜无影,早已将淬毒的短刃抵在了弓弦上。
陛下,鬼面书生的先锋部队已入惊涛阵赵山河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运筹帷幄的沉稳,这位前朝遗臣手中的令旗轻挥,按计划,雷将军可率铁骑截断敌军左翼。
我缓缓抽出腰间的长枪,枪尖直指南方:传朕号令,今夜斩将夺旗者,封万户侯。
鬼面书生显然低估了赵山河的老谋深算。当他自以为是的撞上我军预设的十面埋伏时,这场精心策划的夜袭就变成了一场华丽的葬礼。喊杀声撕破夜空的刹那,我看见雷啸天的蛮族铁骑如黑色潮水般涌出,狼系战士的野性在火光中暴露无遗,联军左翼瞬间溃不成军。
杀啊——雷啸天的怒吼响彻战场,他手中的狼牙棒每一次挥舞都带起漫天血雨,让这帮南蛮子尝尝北境铁骑的厉害!
凌霜的银枪则如灵蛇出洞,猫系女将的矫健身影在敌阵中穿梭:萧烬,别想独吞功劳!她的枪尖挑飞一名敌将的头盔,语气中的傲娇一如既往。
我冷笑着策马向前,裂穹枪在月光下划出完美的弧线。枪尖刺破敌军帅旗的瞬间,鬼面书生的联营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九盏引魂灯在中军帐前次第熄灭,这个自诩智计无双的谋士终于意识到,自己才是棋盘上最可悲的弃子。
萧烬!你敢与老夫单打独斗吗?鬼面书生的声音透过青铜面具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他手中羽扇一挥,残存的死士竟组成人墙护住中军,看来是想做困兽之斗。
你的对手是我。我勒住缰绳,胯下的神驹不安地刨着蹄子。寒风吹散了战场上的硝烟,露出鬼面书生那张神秘的青铜面具——狰狞的恶鬼纹饰在火光中如同活物。
当裂穹枪的枪尖抵住他咽喉时,鬼面书生突然发出一阵狂笑:你以为赢了吗?看看这面具下的脸,再看看你自己!他猛地摘下面具,夜风卷起他花白的鬓发,那张与我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帐下诸将同时倒吸冷气。雷啸天的狼牙棒停在半空,凌霜的长枪险些脱手,就连冷静如蛇的冷月心,此刻也扶着尚未痊愈的箭伤,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震惊。我握紧枪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张脸,与父皇画像上的容貌几乎如出一辙。
皇叔?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太过沉重。童年记忆中那个总爱用胡子扎我脸颊的温和皇叔,竟然就是策划宫廷政变的元凶?
好一个十面埋伏皇叔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当年你父皇就是这样被我逼入绝境,如今报应不爽啊!他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匕,可惜你不知道,你母后临终前...
寒光一闪!我下意识地挡在皇叔身前,却发现那淬毒的匕首并非刺向我。一支银针刺穿了皇叔握刀的手腕,而不远处,凤清羽正呆呆地站在那里,南国公主手中的毒针匣落地。
你...鬼面书生捂着流血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凤清羽的狐裘披风在夜风中颤抖,这位猫系公主此刻却像受惊的兔子:我...南国不能毁在你手里。她的目光扫过战场,南国士兵已经放下武器,萧烬,我愿率南国归降,但你要保证不伤害我的子民。
我突然想起三日前那个月圆之夜,凤清羽潜入我军大营时的情景。当时她的毒针离我后心只有三寸,却最终选择了放弃。此刻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决绝,我突然明白,这场九域棋局中,最关键的棋子从来不是鬼面书生,而是这个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的南国公主。
皇叔,我将裂穹枪插在两军阵前的空地上,枪杆没入冻土三尺,二十年前的宫廷政变,该做个了断了。赵山河递来的宗卷在火光中微微颤抖,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皇叔与外戚勾结的铁证。
鬼面书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你以为...赢了吗?他死死抓住我的战袍,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九域之下...还有更大的棋局...话音未落,这位策划了二十年阴谋的皇叔便颓然倒下,嘴角残留着诡异的笑容。
夜风吹散了血腥气,也吹落了凤清羽发间的玉簪。南国公主缓缓跪倒在地,身后的十万降兵同时放下武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想起冷月心昏迷时紧握的银锁。童年记忆中的与眼前的蛇系情报官渐渐重叠,而皇叔临终前的话语,又预示着怎样的惊天秘密?赵山河轻轻擦拭着《九域归一策》上的墨迹,这位战略大师眼中的凝重,让我意识到,真正的棋局,或许才刚刚开始。
传朕旨意,我拔出裂穹枪指向东方,朝阳的金辉在枪尖凝成一点寒星,休整三日,兵发东域。
雷啸天的欢呼与凌霜的冷哼交织在一起,夜无影已经消失在通往东域的密道中。而站在降兵队列前的凤清羽,正悄悄将一枚南国兵符塞进袖中——这个狡黠的狐系公主,究竟是真心归降,还是另一场阴谋的开始?
我低头看着皇叔渐渐冰冷的尸体,突然注意到他紧握的右手指缝中,露出半片绣着凤纹的衣角。这熟悉的纹路让我瞳孔骤缩——与当年母后失踪时穿的那件凤袍,一模一样。
九域棋局的最后一颗棋子,原来一直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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