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攥着密信回到行会时,庭院里的欢笑声依旧,绣娘们举着酒杯穿梭其间,苏清鸢正站在廊下与二管事说着话,烛火映得她眼底满是笑意。他刻意放缓脚步,将密信叠好塞进袖中,指尖残留的信纸褶皱感却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紧。
“怎么去了这么久?”苏清鸢转身看到他,快步迎上来,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夜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遇到个旧友,多说了几句。”沈辞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试图用温度驱散她眼底的担忧,“倒是你们,笑得这么开心,聊什么呢?”
“在说重阳节的事呢。”苏清鸢眼底亮了亮,“二管事说,往年重阳节京城会办花市,今年咱们行会的绣品正好可以拿去卖,既能让更多人知道咱们的手艺,还能多赚些银子给绣娘们发月钱。”
沈辞心中一动,借着花市布防倒是个好主意。他顺着她的话笑道:“这主意好,到时候咱们多备些绣品,再安排几个机灵的绣娘去守着摊位。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二管事,“重阳节陛下要去天坛祭天,城里的安保肯定会严些,咱们得提前跟顺天府打个招呼,免得花市上出什么岔子。”
二管事点头应下:“大人放心,老身明日一早就去顺天府报备。”
沈辞笑着点头,拉着苏清鸢走到角落,避开众人的目光:“清鸢,有件事我得跟你说。太后打算在重阳节祭天的时候发动政变,救藩王、推翻陛下,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苏清鸢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指尖微微发颤:“政变?她都被禁在慈宁宫了,怎么还能发动政变?”
“她在宫外还有残余势力,而且……”沈辞压低声音,“我怀疑后宫里还有她的人在暗中帮她传递消息。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人盯着慈宁宫了,也会提前在天坛布防,不会让她得逞的。”
他顿了顿,又道:“重阳节那天,你留在行会,别出去。我会让赵武带些人手守着行会,确保你和绣娘们的安全。”
苏清鸢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用力点头:“好,我听你的。不过你也要小心,别让自己陷入危险。”她踮起脚,在他唇角轻轻一吻,“我等你回来。”
沈辞心中一暖,握紧她的手:“放心,我会的。”
次日清晨,沈辞早早起身,带着赵武去了天坛。天坛位于京城北郊,四周环山,祭天的高台建在山顶,只有一条石阶路通往上面,易守难攻——这既是优势,也是劣势,一旦敌人堵住石阶路,上面的人就会被困住。
“赵武,你让人去查一下天坛四周的山洞和密林,看看有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沈辞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四周的山势,“太后的人若是想发动政变,肯定会提前在附近埋伏,咱们得把这些隐患都清除掉。”
赵武躬身应下,立刻带人去搜查。沈辞则走到石阶路前,仔细观察着路面——石阶宽约两丈,两侧是陡峭的山崖,若是在石阶中间设下障碍,就能挡住敌人的进攻。他让人搬来几块巨石,放在石阶中间,又在巨石后面挖了几个陷阱,上面铺上树枝和干草,伪装成普通路面。
“大人,查到了!”赵武快步跑回来,脸上带着凝重,“天坛西侧的密林里有几个山洞,里面藏着不少兵器,还有一些干粮和水,看样子是有人提前准备好的。另外,山脚下的几个村落里,也来了不少陌生面孔,形迹可疑。”
沈辞眼底冷光乍现:“看来太后的人已经到了。你带两百精兵,去把山洞里的兵器都收缴了,再把那些陌生面孔都控制起来,别让他们通风报信。记住,动作要快,别打草惊蛇。”
“是!”赵武转身离去,沈辞则继续在天坛布防。他让人在高台四周的栏杆上缠上铁丝,又在高台下面的平地上挖了一圈壕沟,灌满水——这样一来,敌人想爬上高台就难多了。
中午时分,周副将带着三百精兵赶来,见到沈辞,立刻躬身道:“大人,京营的兵力已经安排好了,分别守在天坛的东、南、北三个方向,只留西侧的密林给太后的人——按照您的吩咐,给他们留了个‘入口’。”
沈辞满意地点头:“做得好。西侧密林里的隐患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要留些人手盯着,别让他们从其他地方绕过来。另外,你让人去通知顺天府,让他们在重阳节那天加强京城的巡逻,尤其是通往天坛的几条路,不准任何可疑人员靠近。”
周副将躬身应下,转身去安排。沈辞则坐在高台上,拿出一张纸,快速画着天坛的布防图。他在高台、石阶路、密林、山脚下的村落分别做了标记,又在旁边标注了兵力部署——这样一来,无论太后的人从哪个方向进攻,都能被及时发现和拦截。
下午,沈辞回到京城,直接去了养心殿。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他进来,立刻放下笔:“沈卿,天坛的布防怎么样了?”
“陛下,都安排好了。”沈辞将布防图递过去,“臣已经在天坛四周设下了埋伏,也收缴了太后的人藏在山洞里的兵器,控制了山脚下的可疑人员。重阳节那天,只要陛下按照往常的时间去祭天,就能引太后的人出来,到时候咱们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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