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垒”项目的风波在最高级别的介入下,被悄然按入深水,表面不留一丝涟漪。外界对此一无所知,燕大的师生们依旧只将白芷视为那个美丽惊人、智商超群、被哥哥严密守护的低龄天才学妹。她的生活似乎回归了平静,每日往返于教室、图书馆和顶层公寓的实验室之间。
然而,孟家内部的氛围却发生了微妙而持久的变化。那惊心动魄的一课,让付闻樱和孟怀瑾彻底认清了一个事实:他们这个小女儿的价值和可能带来的影响,远超他们最初的想象。保护她,不再仅仅是家庭责任,更带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份量。
孟宴臣的守护模式也随之升级,变得更加系统化、科技化,甚至带着一丝偏执的军事色彩。
他斥巨资对顶层公寓进行了二次安全加固。门窗更换为银行金库级别的防爆合金,玻璃全部换成单向防弹隔音玻璃,并贴上了特殊防窥膜。入户门和实验室门增加了虹膜识别和声纹验证。公寓的通风系统加装了空气成分监测仪,饮用水源接入实时毒素检测装置。整个公寓的网络与外界物理隔离,自成一套高度加密的局域网,并由白芷亲手编写了防火墙程序,其复杂程度足以让顶尖黑客望而却步。
他甚至聘请了一支完全匿名的、由退役特种兵组成的安保小队,分散在公寓楼周围,24小时轮班,以各种不起眼的身份作为掩护,实时监控着所有接近这栋楼的可疑人员和车辆。所有数据直接汇入孟宴臣的手机和白芷实验室的一个副屏。
付闻樱第一次看到孟宴臣展示给她看的安保系统示意图时,沉默了良久。那已经不是保护,那几乎是打造了一个针对国家元首级别的安全堡垒。
“宴臣,这……是不是有些过头了?”她终究没忍住,声音里带着忧虑。
孟宴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灯火,侧脸线条冷硬:“妈,小芷的重要性不用我说您也懂,我们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普通的觊觎。”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任何微小的风险,都不能有。”
付闻樱看着儿子挺拔却透着一丝孤绝的背影,最终将所有的话咽了回去。她明白,孟宴臣心底的恐惧,远比她想象的更深。那种恐惧,源于他可能知晓的、更多关于白芷价值的秘密或者其他她所不知道的经历。
白芷对此适应良好。她对安全级别的提升表示完全理解和支持,甚至主动参与了部分安防系统的算法优化。对她而言,这只是一个需要解决的技术问题,能提供更高的安全系数和更稳定的研究环境,符合效率最优原则。她甚至为那支匿名安保小队设计了更高效的巡逻路线算法和异常行为识别模型。
她依旧沉迷于她的研究世界,只是研究的领域变得更加……天马行空。
她的实验室里,开始出现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设备组合和实验现象。有时,深夜里,实验室会传出极其短暂的、某种高频能量的嗡鸣声,导致整栋楼的电器出现微秒级的波动(被孟宴臣用强大的电压调节装置掩盖了过去)。有时,通风系统会短暂排出带有奇异清香的、成分无法立即分析的气体。有时,孟宴臣会发现她对着一个培养皿里缓慢蠕动的、从未见过的半透明凝胶状物质记录数据。
孟宴臣从不追问她在研究什么。他无限度地提供资源,无条件地信任,并确保任何可能外泄的风险都被掐灭在萌芽状态。他只是默默地守在外面,像最忠诚的骑士,守护着城堡里那位可能正在创造奇迹、也可能正在触碰禁忌的公主。
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白芷的惊人美貌和天才之名,随着她在燕大时间的增长,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愈传愈神。尽管孟宴臣的防御如同铁壁,但总有不信邪或自命不凡的人,试图挑战一下。
物理系一位新来的海归副教授,年轻有为,风度翩翩,以其渊博的学识和幽默的谈吐在系里很受欢迎。他对这位传说中的天才学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几次在学术讨论会上试图与白芷交流,都被孟宴臣冰冷的气场和白芷本人过于“硬核”的回应方式挡了回去。
这位副教授并未死心,他认为天才总是孤独的,需要真正理解她思想的人去引导。他设法拿到了白芷的课程表,在一次她独自前往图书馆查阅一份稀有文献(孟宴臣因一个无法推脱的学术会议短暂离开)时,“偶遇”了她。
“孟芷同学,真巧。”副教授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具亲和力的笑容,挡在了白芷面前,“关于你上次在 seminar 上提到的量子退相干模型的另一种视角,我思考了很久,有几个非常有趣的想法想和你探讨一下,不知是否有时间……”
他的话语突然顿住了。因为眼前的少女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并非他预想中的羞涩、好奇或者学术上的专注,而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机械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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