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海河上还飘着雾，江小流顶着俩黑眼圈蹲在破屋门槛上，手里攥着根没点燃的烟杆，盯着门口那摊被恶水腐蚀出小坑的木板发愣——后半夜青铜匣倒安生了，绿光褪得干干净净，也不发烫了，跟个普通破铜疙瘩似的，可越安静他越心慌，总觉得是暴风雨前的憋劲儿。
“江小流！别蹲那儿装石像了！过来！”陆明远的吼声从巷口传来，这家伙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头发跟被炮轰过似的，手里还攥着几张纸，脸色比昨晚的青铜匣还绿。
江小流赶紧掐了烟杆起身，刚走两步就被身后的动静拽住——苏小灵顶着一头乱发追出来，手里还抓着半块没吃完的糖糕：“等等我！验尸不带我，想独吞线索啊？”
三人往临时解剖室跑，这地方是陆明远临时找的废弃药铺，用木板隔出个小间，门口挂着块“禁止入内”的牌子，其实是怕老百姓看见尸体会闹。刚推开门，消毒水味就混着股说不出的腥气扑面而来，江小流当场捂鼻子：“陆法医，你这地方比我捞尸的船还味儿，就不能多喷点香水？”
“喷香水？你怎么不往尸体上喷？”陆明远没好气地把手里的解剖报告拍在桌上，指着里间的解剖台，“自己看，看完别吐我标本上。”
江小流咽了口唾沫，凑过去一看——女尸被盖着白布，只露出个脑袋，脸色青得发灰，跟涂了劣质染料似的。陆明远掀开白布，江小流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苏小灵也往后缩了缩：“我的娘哎……这内脏是被酸泡了？”
只见尸体内腔里，原本该呈暗红色的肝脏、肾脏全成了黑褐色，表面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最离谱的是胃——整个胃壁都变薄了，里面还残留着黑色黏液，跟第5章青铜匣渗出来的玩意儿一模一样。
“离谱吧？”陆明远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声音里带着点疲惫，还有点兴奋——这家伙一碰到离奇尸体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我熬了一整晚，把内脏切片放显微镜下看，发现每个细胞都被腐蚀了，像是泡在强酸里，但强酸不会只腐蚀内脏，皮肤却没事。”
江小流听得直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合着这女的是被‘内溶’了？跟武侠小说里的化功大法似的？”
“什么化功大法！是毒素！”陆明远瞪他一眼，从实验箱里拿出个载玻片，递到江小流面前，“你看这上面的结晶，跟昨晚青铜匣缝隙里的一模一样，我查了所有西药剧毒的资料，没一种能造成这种腐蚀效果，这很不科学！”
苏小灵凑过来，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光看载玻片，突然“呀”了一声：“这结晶纹路！跟我妈秘籍里画的‘恶水矿物’一模一样！玄水教的恶水就是用这种矿物泡的，专门腐蚀活人的内脏，还不破坏表皮，用来制造‘离奇猝死’的假象！”
“恶水？”江小流一下子想起老河神的话，赶紧追问，“老河神说过，恶水沾了要出事，难道这女的就是喝了恶水死的？可她是被捞上来的，不像喝了水淹死的啊。”
“不是喝的，是‘渗的’。”陆明远翻出另一份报告，指着上面的数据，“我在她的血管里也发现了这种毒素，像是从皮肤渗进去的，顺着血液流到内脏，慢慢把内脏蚀空。你想啊，要是有人在水里放这种毒素，老百姓在河边洗衣、喝水，不知不觉就会中招，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小灵突然打了个寒颤：“那津门最近的离奇命案……会不会都是恶水搞的？我昨天去城隍庙，听卖香的大爷说，这半个月死了五个了，都是突然倒地，死后皮肤发青，跟这女尸一模一样！”
江小流心里一沉，掏出烟杆想点上，却被陆明远一把夺过去：“别在解剖室抽烟！想让标本着火？”他把烟杆扔到桌上，指着女尸的胃：“最离谱的是这个，胃里的黑色黏液，我测了pH值，居然是中性的，可就是能腐蚀内脏，你说邪门不邪门？”
“邪门就对了！玄水教的东西哪有正常的？”苏小灵蹲下来，盯着女尸的手——那只曾经攥着智能手机的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点黑渣，“我妈说，恶水矿物遇水会溶解，遇空气就结晶，所以中毒的人指甲缝里都会留渣，只是普通人看不见，得用放大镜才找得到。”
陆明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拿起放大镜看女尸的指甲：“还真是！我之前以为是泥垢，没当回事，现在看来，这就是恶水的铁证。可这矿物到底是什么？地球上根本没有记录，难道是……”他突然顿住，眼神里带着点不敢相信。
“难道是什么？是外星来的？”江小流凑过去，想听听科学大佬的高见，结果被陆明远瞪了回去：“别胡说！科学讲究证据，我得再做实验，说不定能从黏液里提取出矿物样本，找到它的来源。”
苏小灵突然站起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找来源得先找玄水教！这恶水是他们搞的，青铜匣也是他们的，只要找到玄水教的窝点，就能搞清楚矿物从哪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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