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太阳刚刚升起,晨雾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世界。陈默骑着自己的电动车缓缓驶过岔路口镇的柏油马路,车轮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当车子开到镇口的时候,晨雾依然没有散去,视线有些模糊不清。陈默下意识地捏紧了电动车的刹车,然后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棵歪脖子老槐树。这棵树已经在这里矗立了许多年,见证了小镇的变迁和岁月的流逝。而树上那块明显的疤痕,则是陈默小时候顽皮爬上树枝玩耍不慎跌落所留下的印记。现在,这块疤痕已经结成了一层暗褐色的痂皮,看上去宛如一块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
此时此刻,奶奶陈桂枝正静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输液管中的药水一滴一滴缓慢地下坠,速度之慢甚至超过了她微弱的心跳声。经过一番紧急治疗后,医生告诉陈默,奶奶这次属于突发性脑溢血,但好在送来比较及时,如果再耽误半个小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奶奶很有可能永远无法苏醒过来。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陈默心情异常沉重,他默默地将书包放在病房内的一把椅子上,动作显得格外用力。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向班主任发送一条请假信息。然而,当手指触碰到键盘并输入家庭变故这四个字符时,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实际上,他并没有如实告知老师真实情况:奶奶之所以会发病,并非普通原因所致,而是由于舍不得拿出积攒了整整半年的养老钱去救助邻居家生病的小孙子,一时心急气躁、怒火攻心导致病情发作。
“默娃,喝口粥。”护士进来换点滴,顺便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陈默掀开盖子,小米粥的香气裹着糖蒜的味道飘出来,是他从小到大最熟悉的早餐味道。奶奶醒了,枯树枝似的手抓住他的手腕:“默娃,别耽搁学习,奶奶没事。”
陈默鼻子一酸,把粥吹凉了喂给奶奶。窗外的阳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奶奶的白发上,像撒了一层薄雪。他想起去年春节回来,奶奶还拉着他的手去赶庙会,买了串糖葫芦塞给他,说:“我们默娃都长这么高了,以后要带女朋友回来给奶奶看。”
可现在,奶奶的手瘦得只剩一层皮,连糖葫芦都拿不动了。
出院那天,奶奶坚持要回老房子住。老房子在镇西头,是间青砖黛瓦的小院子,院门口种着棵石榴树,今年结了不少果,红通通的挂在枝头上。陈默扶着奶奶进门,刚把行李放下,就听见院外的马路上传来汽车喇叭声。
“默娃,帮我买斤猪肉。”奶奶坐在堂屋的藤椅上,指着墙上的日历,“明天是农历初七,该给你太爷爷烧纸钱了。”
陈默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奶奶又补充:“绕路走大路,别走三岔路口——那地方邪乎。”
陈默脚步顿了顿。三岔路口是镇里的交通要道,连接着三条公路,平时车流量大,他平时骑电动车去医院都是走那条近路。奶奶以前也说过那地方邪,说十年前有个卖菜的张婶在那捡钱,被车撞了;五年前有个货车司机王师傅也在那捡钱,结果撞死了人。可陈默不信邪,觉得都是老人家的迷信。
他从抽屉里掏出钥匙,跨上电动车。刚发动,就听见奶奶在后面喊:“记得戴头盔!”
陈默挥了挥手,拧动车把。风卷着晨雾扑面而来,他眯起眼睛,看见路边的茶摊老周头正坐在竹椅上抽烟,烟袋锅里的火星子一明一灭。陈默喊了一嗓子:“周爷爷,喝早茶啊!”
老周头抬头,眯着眼睛笑:“默娃,放学啦?”
陈默笑着摆手,加速往医院赶。
下午三点,陈默从医院出来,手里拎着奶奶的降压药。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柏油路上。他掏出手机看时间,还有半小时奶奶该吃晚饭了,得赶紧回去。
路过三岔路口时,他突然看见地上有张红色的纸——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陈默捏着电动车刹车,低头一看,是张冥钞,上面印着“天地银行”的字样,摸起来有点粗糙,像用草纸做的。
“谁这么缺德?”陈默骂了一句,弯腰捡起来,刚要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又停住了——奶奶说过,冥钞不能随便捡,尤其是三岔路口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冥钞装进了口袋。
回到家,奶奶正在熬粥。陈默把药放在桌子上,走进自己的房间,把冥钞掏出来放在书桌上。纸币的边角有点卷,上面还沾着点泥土,像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默梦见那个卖菜的张婶。张婶是他的小学同学的妈妈,以前经常给他塞煮玉米。可梦里的张婶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手里攥着张冥钞,嘴里喊着:“默娃,捡钱,捡钱……”
陈默惊醒过来,额头上全是汗。窗外的月亮很圆,照得房间里像撒了层霜。他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时间是凌晨三点——正好是张婶出事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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