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街坊邻里,别说这些见外的话。”我赶紧扶起她,“你们刚受了惊,先在屋里歇歇,我去给老周和受伤的兄弟处理伤口。”
萧承嗣和温庭远跟着副将去审那些黑衣人,我把药囊拿到石桌上,让老周和受伤的护药队兄弟坐过来。念安烧了热水,帮我递着纱布和草药,阿枣也不哭了,乖乖地坐在一旁,帮我把晒干的艾草剪成小段——这孩子,总是在关键时刻懂事得让人心疼。
“忍着点,这药粉撒上去有点疼。”我给老周的伤口消了毒,撒上止血的草药,再用纱布仔细缠好,“这几天别沾水,过两天就好了。”
老周点点头,看着院里忙碌的兵卒和被绑着的黑衣人,叹口气:“这些人真是阴魂不散,好好的日子,总有人来搅和。”
“放心吧,等抓住王彪,就再也没人来捣乱了。”我安慰道,心里却也明白,只要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还没彻底清除,青柳镇就难得真正的安稳。
正说着,萧承嗣和温庭远从屋里走出来,脸色都不太好。我迎上去问:“怎么样?审出什么了?”
“王彪果然在镇东头的客栈,不过他狡猾得很,留了后手。”萧承嗣皱着眉,“刚才兵卒去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几个人跑了,只抓住了剩下的十几个手下。”
“跑了?”我心里一沉,“他还会回来吗?”
温庭远摸了摸下巴:“不好说。不过刚才审出来,他本来是想抢了药庐的药材,再把你和萧承嗣引出去,趁机对孩子们下手——这小子,倒是够狠的。”
“他敢!”老周一下子站起来,“只要我还在,就绝不让他碰孩子们一根手指头!”护药队的兄弟也纷纷附和,个个眼里都透着劲。
萧承嗣拍了拍老周的肩膀:“有兄弟们在,我放心。不过接下来几天,咱们得更小心,王彪没抓到,始终是个隐患。”他转头看向我,眼神柔和了些,“你和孩子们也别担心,我已经让副将加派了人手在药庐周边巡逻,晚上也会有人守着。”
我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些。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东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槐树叶上沾了露水,风一吹,落下几滴,打在石桌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阿枣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手:“娘,天亮了,坏人是不是不会来了?”
我蹲下来,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说:“是啊,天亮了,坏人就不敢出来了。以后啊,咱们的药庐,还是安安稳稳的,你还能接着教小石头认药材,好不好?”
阿枣用力点头,小脸上露出了笑模样,转身拉着小石头去看院角刚冒芽的药苗。看着俩孩子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不管遇到多少风浪,只要这药庐还在,身边的人还在,这份安稳日子,就总能守得住。
王婶从家里端来刚磨好的热豆腐,笑着说:“忙活了一晚上,都饿了吧?快来吃点热乎的,垫垫肚子。”
护药队的兄弟、兵卒们,还有陈二母子,都围坐在石桌旁,捧着碗热豆腐,吃得暖乎乎的。萧承嗣坐在我身边,悄悄握住我的手,指尖带着点凉意,却很有力。
温庭远喝着豆腐汤,突然开口:“等抓住王彪,咱们得好好庆祝庆祝,就用你这药田的草药,炖上只鸡,再配上老周打的野味,好好喝一顿!”
“好啊!”老周立刻应和,“到时候我去后山套只肥兔子,保证香!”
大家都笑了起来,笑声在清晨的药庐里散开,和着槐花香、药草香,还有热豆腐的香气,暖得人心头发烫。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所谓的“药炉春深”,从来都不是只有和风细雨的安稳,更是在风浪过后,依旧能聚在一起,吃一碗热豆腐,说几句家常话的踏实。这份暖,是身边的人给的,是青柳镇的烟火给的,也是我们一起守出来的。
天边的太阳慢慢升了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在药田上,照亮了刚冒芽的药材,也照亮了院门口那棵老槐树。新的一天开始了,或许还会有挑战,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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