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电脑屏幕那片刺眼的蓝色背景,以及上面那行冰冷的白色文字上:
【系统错误:核心模块加载失败…生命维持系统已断开…】
“我艹……”
这是他作为现代社畜,对那个号称能带领他走上人生巅峰,结果却半路死机的垃圾系统,发出的最后一声真诚问候。
紧接着,是意识被撕裂、被拉扯、被投入无尽虚空的混乱与痛苦。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亿万年,那令人崩溃的混沌感逐渐平息。
他“醒”了过来。
没有身体,没有手脚,甚至没有眼睛和耳朵。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团……气?或者说,是一团拥有自我意识的、流动的、散发着朦胧微光的存在。他“漂浮”在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空间”里。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但这里,没有上下,没有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确切感,只有无边无际、浓稠如墨汁、又仿佛蕴含着无尽能量与混乱的——气。
“混沌……”
一个概念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心”中。
他,江宁,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青年,因为一个不靠谱的系统bug,光荣殉职,然后……穿越了?还穿成了混沌中的一团……东西?
短暂的懵逼和恐慌过后,是强大的接受现实能力开始运转。毕竟,连系统绑定和穿越这种离谱事都能遇上,变成一团气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开始努力感知自身。这具“身体”很奇特,仿佛能随着他的意念微微改变形状,内部流淌着一种温暖、充满生机、似乎能孕育万物的力量。与之相伴的,还有一些残缺的、来自混沌本源的传承信息。
“造化……权柄?”
他捕捉到了这个核心概念。他是混沌中诞生的生灵,执掌着一丝“造化”的法则。所谓造化,可衍生万物,点化灵机,赋予形态,甚至……定义价值?
“听起来挺牛逼,但在这鸟不拉屎……不,连鸟都没有的混沌里,有啥用?”江宁暗自嘀咕。他尝试移动,那团朦胧的光辉便晃晃悠悠地向前“飘”去,速度不快,但胜在无需费力。
混沌之中,并非空无一物。他能隐约感知到远处偶尔掠过的、强大而混乱的气息,那是其他的混沌魔神。根据传承碎片得知,这些家伙大多没什么理智,遵循本能行事,弱肉强食是这里唯一的法则。
“得,地狱开局。”江宁叹了口气(如果他有气可叹的话),“系统靠不住,穿越成非人,周围还全是潜在的危险……这剧本不对啊!”
作为一个深谙各种网文套路的前系统文爱好者,他深知在这种高危环境下,“苟住”才是第一要义。但光是苟着,似乎也有些无聊,而且,他本能地感觉到,自己这“造化”权柄,好像有点特别……
在漫无目的(且小心翼翼)的飘荡中,江宁逐渐熟悉了自己的力量和混沌的环境。他发现,自己的造化之力不仅能微弱地滋养自身,似乎还能……模拟气息?
他可以让自己看起来生机勃勃,像一颗诱人的“十全大补丸”,也可以让自己显得“虚弱”、“无害”,甚至“破损”。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混沌中劈开的第一道闪电,在他意识中亮起。
“碰瓷……”
这个源自他前世记忆,带着几分无赖和智慧的词汇,让他看到了在混沌中生存乃至“发家致富”的另类可能。
他选中了一个目标。
那是一头新生的混沌魔神,形似巨蜥,体型庞大如山岳,周身燃烧着暗红色的混沌火焰,所过之处,连混沌气流都被灼烧得滋滋作响,散发着狂暴与毁灭的气息。这头巨蜥魔神灵智不高,只有吞噬和毁灭的本能,正适合拿来练手。
江宁调整自身气息,那团朦胧的辉光迅速变得黯淡,边缘甚至模拟出一种“不稳定”的波动,仿佛随时可能溃散。他收敛起所有可能引起警惕的能量反应,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团不小心闯入巨蜥行进路线的、虚弱无害的混沌能量团。
他计算着角度和速度,不偏不倚地,朝着巨蜥魔神那覆盖着火焰鳞甲的庞大身躯“飘”了过去。
距离在迅速拉近。巨蜥魔神似乎注意到了这个渺小的存在,但它那简单的思维并未将其视为威胁,只是本能地继续前行,打算将其碾碎或吞噬。
就是现在!
在即将相撞的前一刹那,江宁操控着本体,猛地与巨蜥魔神体表的混沌火焰发生了一次“亲密接触”。
“哎呦——!”
他发出一道蕴含神念的、充满了“痛苦”与“惊怒”的意念波动,整个光团如同被重锤击中,向后猛地“跌”出老远,光芒剧烈闪烁,变得极其“黯淡”和“萎靡”,甚至故意从本体中逸散出一丝精纯的造化气机,让其显得“残破不堪”。
“吼!哪个不长眼的蝼蚁,敢挡吾之路?!”巨蜥魔神被这突如其来的碰撞和意念冲击弄得一愣,随即暴怒地咆哮,恐怖的神念如同风暴般扫过,瞬间锁定了“气息奄奄”的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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