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在西跨院的青石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三个月的禁足期限,终于在日复一日的修炼与布局中悄然走到了尽头。
沈清辞站在院中,一身月白色的素裙衬得她身姿愈发清瘦,却不见半分憔悴。反而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沉淀了更多的锋芒与笃定,周身的气质也越发沉静内敛,仿佛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剑,看似温润,实则暗藏杀机。
“小姐,今日便是解禁之日了!”晚晴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来,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咱们终于可以走出这个院子,不用再受那些人的气了!”
沈清辞接过帕子,轻轻擦拭着手心,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急什么?这三个月,咱们可不是白白待着的。”
这三个月里,她不仅将《踏雪无痕》轻功练至大成,身形灵动如鬼魅,毒经下册的内容也已烂熟于心,不仅能精准分辨各类毒物,更能炼制出几种威力不俗的毒药和解药。加上同心蛊的牵制,沈清柔如今已是焦头烂额,元气大伤,这便是她隐忍三个月换来的成果。
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刘嬷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神色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嚣张。“三小姐,三个月禁足期满,老夫人令你即刻前往慈安堂回话。”
沈清辞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老夫人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被禁足三个月的她,是否已经锐气尽失,沦为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知道了,烦请刘嬷嬷稍等,容我更衣。”
片刻后,沈清辞换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裙,发髻上仅簪着一支简单的玉簪,没有过多的修饰,却自有一种清雅脱俗的气质。她跟着刘嬷嬷,缓步走出了西跨院。
三个月未曾踏出过院门,相府的景致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雕梁画栋,曲径通幽,可沈清辞的心境,却早已截然不同。路过花园时,恰好遇到几个丫鬟正在修剪花枝,见她走来,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敬畏。
毕竟,这三个月里,二小姐沈清柔莫名憔悴失魂的事情,早已在府中传遍,虽无人敢明说,但私下里都隐隐猜测,或许与这位被禁足的三小姐有关。如今再见沈清辞,她虽神色淡然,却自带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人不敢轻易小觑。
走到慈安堂门口,沈清辞整理了一下裙摆,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堂内,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眼神锐利地盯着门口。沈丞相坐在一侧,神色复杂,而沈清柔则依偎在老夫人身边,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精神萎靡,不复往日的明艳张扬,只是看向沈清辞的眼神,依旧带着浓浓的怨毒与恨意。
“女儿沈清辞,参见父亲,参见老夫人。”沈清辞对着两人盈盈一拜,语气平静,不卑不亢。
老夫人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本以为,被禁足三个月,断绝外界联系,沈清辞定会变得憔悴不堪,锐气尽失,可眼前的女子,不仅面色红润,眼神清明,反而比三个月前更加沉稳内敛,周身的气质也越发不凡,这让她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禁足三个月,你可知错?”老夫人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语气严厉地问道。
“女儿不知何错之有。”沈清辞缓缓起身,抬眸看向老夫人,眼底没有丝毫畏惧,“女儿当日弹奏《广陵散》,实属不知此为宫中禁曲,无心之失。皇后娘娘已然责罚,女儿也已闭门反省三个月,若说有错,便是错在不懂宫中规矩,除此之外,女儿问心无愧。”
她的话条理清晰,态度坚定,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反而隐隐带着一丝质问。
老夫人脸色一沉,厉声说道:“放肆!你可知,若不是太子殿下为你求情,你今日岂能安然站在这里?禁足三月,你不仅不知悔改,反而越发桀骜不驯,看来老身平日里对你太过宽容了!”
“老夫人息怒。”沈清辞淡淡开口,“女儿并非桀骜不驯,只是不愿蒙受不白之冤。这三个月来,女儿在西跨院潜心反省,未曾有过丝毫逾越,不知何来‘不知悔改’之说?”
一旁的沈丞相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清辞刚解禁,想必也受了不少苦。过去的事情,便不要再提了。今日叫你过来,是想告诉你,再过几日,便是太后的寿辰,宫中会举办寿宴,相府需派人前往贺寿。你二姐近来身体不适,怕是无法前往,此事,便交由你负责吧。”
沈清辞心中一动,太后寿宴,这可是京中一等一的盛会,各路权贵都会出席。沈丞相让她负责此事,看似是信任,实则是将一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她。寿宴之事繁琐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出错,到时候不仅会丢了相府的脸面,她自己也会受到责罚。
而且,沈清柔身体不适是假,故意推脱才是真。她定然是想看着自己在寿宴上出丑,好趁机夺回风头。
“父亲,女儿才疏学浅,恐难当此任。”沈清辞故作谦逊地说道,“寿宴之事关系重大,还是交由二姐或者府中管事嬷嬷负责更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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