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点多的钟声在寂静中敲响,梁清安轻轻关上了落地窗的纱帘,将茶会残留的喧嚣隔绝在外。
窗外,霓虹灯影在雾气的笼罩下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像一场未散尽的幻梦。
她踮起脚尖,将白天鹅礼服如褪去的羽翼般妥帖地挂回衣帽间,指尖拂过裙摆上细密的珍珠缀饰,那些在茶会上折射过无数目光的璀璨,此刻在黑暗中沉寂下来。
换上那件棉质睡衣的瞬间,仿佛卸下所有华丽伪装,回归到最柔软的自己,衣料摩挲着肌肤,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如同母亲掌心轻柔的抚摸。
卸妆后的脸庞透出天然的莹润,胶原蛋白饱满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软糯的轮廓在台灯暖光下愈发显得甜美。
她对着镜子轻轻按压脸颊,肌肤的回弹如初绽的棉花,毫无岁月的痕迹。
镜中那双眼睛清澈如水,瞳孔里倒映着台灯柔和的光晕,仿佛时光倒流,初代女神的模样从未被岁月沾染,始终是众人心中那轮皎洁的白月光。
她想起茶会上那些或惊艳或含蓄的目光,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白月光?或许只是众人赋予的虚名,而她真正想要的,不过是此刻卸下所有面具,与自己独处的安宁。
她蜷进被窝,指尖漫无目的地刷着朋友圈,突然,程芷莹的更新跃入眼帘,照片里两人亲密相依,笑容灿烂如盛夏阳光,程芷莹的发梢微微翘起,梁清安则歪着头靠在她肩头,两人耳畔的珍珠耳坠在闪光灯下交相辉映。
文案写着“我的闺蜜今天是白月光”,字迹旁还带着一个俏皮的笑脸符号。
梁清安嘴角不自觉上扬,迅速点了个赞,心底漾起暖流。
从校服到礼服,从课桌到茶会,那些共享的奶茶、深夜的倾诉、彼此见证的成长,早已将“闺蜜”二字淬炼成生命里最温暖的底色。
梁清安记得程芷莹曾在她十五岁生日时,亲手缝制了一个绣着月亮的香囊,说:“你就像月光一样,总能照亮我迷茫的时候。”
梁清安突然想起她们的过往。
盛夏的蝉鸣声里,梁清安坐在自家花园的秋千上晃荡着双腿,藤编的凉鞋在石板地上踢出清脆的声响。
她不过七岁,却已懂得如何用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博取宠爱,圆润的杏眼微微下垂,睫毛扑闪时仿佛藏着星辰,嘴角总噙着甜笑,可那双小手却悄悄攥紧了秋千绳,满心不耐地等着母亲林婉带回来的“新朋友。”
蝉鸣声此起彼伏,她踢起的碎石子溅落在花坛边缘,惊起几只蝴蝶扑簌簌地飞走,林婉牵着程芷莹走进院子时,梁清安眯起了眼。
程芷莹穿着鹅黄色连衣裙,辫子上缀着蝴蝶结,笑起来像朵刚绽放的栀子花。
她径直朝梁清安跑来,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秋千:“这个我能玩吗?”
梁清安故意把秋千荡得更高,发梢掠过程芷莹鼻尖:“不行,这是我家的。”
程芷莹却不恼,反而蹲在一旁捡起石子往梁清安脚边丢:“你晃太快了,我要把你的秋千砸停!”
石子噼里啪啦落下,梁清安气得跳下秋千,叉腰瞪她:“你故意找茬!”
程芷莹仰头反驳:“谁让你独占玩具?”
两人像两只炸毛的小猫,对峙在午后阳光下,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枝叶,斑驳的光影落在她们涨红的脸上,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这场“战争”持续了整个下午,程芷莹会偷偷把梁清安的画笔藏进花盆,梁清安便把程芷莹的布娃娃扔进金鱼池。
金鱼池的水面漾起涟漪,布娃娃湿漉漉地浮在水面,程芷莹急得跺脚,梁清安却得意地叉腰大笑。
林婉端着柠檬水出来劝架时,两个小女孩正围着花坛追逐,梁清安踩坏了程芷莹新栽的向日葵幼苗,程芷莹则一把扯下梁清安辫子上的草莓发夹。
林婉无奈地看着满地狼藉,却也不禁莞尔,这两个孩子,分明是在用最幼稚的方式较量着彼此的“领地。”
直到夕阳西斜,林婉端出草莓蛋糕时,程芷莹突然指着梁清安手腕上的红绳:“你的护身符绳结散了。”
梁清安低头一看,那根外婆编的红绳果真松了线头,她慌忙去系却越弄越糟。
红绳是外婆用了很多心思编的,说是能保佑平安,她一直戴在腕上。
此刻线头散开,仿佛某种预兆,她急得眼眶泛红。
程芷莹忽然凑近,手指灵巧如蝶,几下便把绳结复原:“我奶奶教的,我还会编星星结。”
她指尖缠绕着红绳,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梁清安愣愣看着她。
程芷莹舔了舔沾上草莓酱的手指,笑出小虎牙:“要不要学?但你要教我荡秋千不摔下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红绳在光影中泛着温润的光,仿佛一道隐秘的纽带,悄然系住了两个倔强的心。
那晚,梁清安第一次让程芷莹睡在她的草莓印花被里,月光透过窗帘,两个小女孩蜷在一起编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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