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夜,死寂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沈静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与云袖背靠背坐着,手中紧紧攥着一根从床板上掰下的木簪——这是她们此刻唯一的武器。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纸,投下斑驳的光影,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人心惊肉跳。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屋门外。沈静姝屏住呼吸,示意挽月不要出声。片刻后,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汤药,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贵妃娘娘,这是皇后娘娘特意让人送来的‘安神汤’,请您趁热喝了吧。”黑影的声音嘶哑,显然是刻意伪装过的。
沈静姝心中冷笑,这哪里是什么安神汤,分明是穿肠毒药。皇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她死,竟连三日都等不及。
“皇后娘娘的好意,本宫心领了。”沈静姝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只是本宫近日心绪不宁,怕是喝不下这汤药,你还是拿回去吧。”
“娘娘,这可是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您若是不喝,小的回去也没法交代。”黑影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威胁,“娘娘还是不要为难小的了。”
“为难你?”沈静姝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木簪直指黑影,“你奉皇后之命来给本宫下毒,还敢说为难你?今日你若敢再上前一步,本宫便让你血溅当场!”
黑影没想到沈静姝如此强硬,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娘娘都已是阶下囚了,还敢如此嚣张?今日这药,您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他说着便要上前强行灌药。
挽月连忙挡在沈静姝身前,拿起桌上的破碗砸向黑影:“不许伤害娘娘!”
黑影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打在云袖胸口,云袖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沈静姝趁机扑了上去,手中的木簪狠狠刺向黑影的手臂。黑影吃痛,手中的药碗摔落在地,药液溅起,腐蚀了地面的青砖,发出“滋滋”的声响。
“好个泼辣的贱人!”黑影怒喝一声,拔出腰间的短刀,就要向沈静姝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窗外突然飞来一支银针,精准地射中了黑影的手腕。黑影惨叫一声,短刀掉落在地。紧接着,两个身着黑衣的暗卫冲了进来,三下五除二便制服了黑影。
“参见贵妃娘娘。”暗卫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九千岁有令,在救援计划实施前,由属下二人保护娘娘的安全。”
沈静姝松了口气,看来谢九渊早已料到皇后会提前下手,派了暗卫暗中保护她。她看向被制服的黑影,冷声道:“说,是谁派你来的?除了你,还有多少人要来害本宫?”
黑影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其中一名暗卫上前,在他身上点了几下,黑影立刻痛得浑身抽搐,再也忍不住,大声喊道:“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让我今夜务必毒死您,若不成,明日还有其他人来!”
沈静姝心中一凛,皇后果然是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她看向暗卫:“此人交给你们处置,务必问出所有计划,同时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属下遵命。”暗卫应道,拖着黑影迅速离开了屋子。
挽月挣扎着爬起来,担忧地问道:“娘娘,现在怎么办?皇后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们不用怕。”沈静姝扶起云袖,眼中带着坚定的光芒,“有谢九渊的暗卫保护,我们暂时安全了。接下来,我们只要耐心等待,三日后便是我们反击的时刻。”
接下来的两日,皇后果然又派了几波人来,有假意送食物下毒的,有试图放火的,甚至还有想制造意外让她“失足”摔死的,但都被谢九渊的暗卫一一化解。沈静姝知道,谢九渊的势力远比她想象中更强大,有他在,她便有了底气。
第三日午时,阳光正好。沈静姝按照暗卫的指示,换上一身粗布衣服伪装成宫女,在暗卫的护送下悄悄离开了冷宫,前往御花园假山下。
御花园中游人如织,大多是宫中的妃嫔与宫女太监,热闹非凡。沈静姝低着头,尽量避开众人的目光,在暗卫的指引下,来到了假山下的一处隐蔽洞穴。
洞穴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谢九渊身着一身玄色锦袍,背对着她站在洞穴深处,身姿挺拔,墨发如瀑,仅凭一个背影,便透出一股强大的气场。
“谢九渊。”沈静姝轻声唤道。
谢九渊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与担忧:“静姝,你受苦了。”
这几日的委屈与恐惧,在听到他这句话的瞬间突然决堤。沈静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但她还是强忍住了,只是摇了摇头:“我没事,幸好你及时赶到。”
谢九渊走上前,抬手替她拂去肩上的灰尘,指尖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让她心中一阵温暖。“皇后的构陷,我已经知晓。”谢九渊的语气冰冷,“巫蛊、私通,她倒是敢想敢做。”
“她就是想置我于死地。”沈静姝语气坚定,“楚桓偏袒她,外戚势力庞大,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已成了冷宫中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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