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司内,炭火噼啪作响,火星四溅。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雾,使得整个空间都显得有些朦胧。
沈默坐在桌案前,他的身影被炉火映照得忽明忽暗。他的目光紧盯着桌上的一份太医院出具的验水格目,这份文件详细记录了对某种水样的检测结果。
沈默的手指轻轻地落在其中一行字上,仿佛那行字有着特殊的意义。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含水渍,味腥,含微量的碧水砂及未见之藻类…碧水砂多见于西山特定矿脉,随地下水脉流转,京城之内,唯旧日通惠河废弃段、永定河故道及…前朝愍太子废府深井之水,或有此质。’”
他的话语在静谧的室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被赋予了沉甸甸的重量,在空气中缓缓落下,然后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说完,他沉默了片刻,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凝固了。他的思绪如同被惊扰的蜂群,在脑海中嗡嗡作响,混乱而又无序。
他的目光缓缓地从对方身上移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最终落在了放在一旁的那片黑色羽毛上。这片羽毛的颜色漆黑如墨,没有一丝杂质,只有羽尖处泛着一丝淡淡的蓝色,宛如夜空中的一颗孤星,在无尽的黑暗中孤独地闪耀着。
沈默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这片羽毛是一件易碎的珍宝。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将羽毛拾起,生怕自己的一点疏忽会损坏它。羽毛的触感柔软而光滑,就像最上等的丝绸,让人不禁想起那只曾经拥有它的神秘鸟儿。
沈默的另一只手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地翻开了那本泛黄的《异禽图志》。这本书的纸张已经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变得脆弱不堪,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成无数片。当他翻动书页时,每一页都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这些古老的纸张正在低声诉说着它们所见证的漫长历史。
沈默的手指如同灵动的蝴蝶一般,在书页间迅速地翻飞着。他的目光紧盯着书页上的文字和图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信息。终于,他的手指停在了某一页上,仿佛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吸引。
这一页上绘有一只令人惊叹的猛禽。它的身体通体乌黑,宛如黑夜中的幽灵,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猛禽的翅膀展开,仿佛要冲破纸张的束缚,翱翔于天际。它的羽尖泛着淡淡的蓝色,与沈默手中的那根羽毛简直一模一样,就像是从同一只鸟儿身上生长出来的一般。
图志上对这只猛禽的描述简洁而准确:“幽瞳隼,性孤戾,迅捷如电,夜视极佳,近乎绝迹。前朝宫廷曾豢养用于传递密信,后世亦闻有隐秘组织驯其用以……追踪或示警。”
沈默凝视着图志上的文字和图案,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只幽瞳隼究竟与他正在调查的事情有何关联呢?它的出现是否意味着背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组织?
“碧水砂…幽瞳隼…”崔鹏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望着庭中飘落的雪花,接话道,“码头上的老水鬼说,通惠河旧河道那段‘鬼闸口’近几年半夜常有怪声,像铁链子响,还有人影晃荡,说是‘河伯’娶亲,活人勿近。鸟市那个老拐子则说,个把月前,有个裹得严实、说话带古怪口音的人,高价买走了他手里所有关于训鹰(尤其是黑鹰)的古谱,还打听哪儿有现成的厉害驯隼人。”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顾老头查旧河道和水系,怕是撞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那‘河伯’未必是鬼,怕是比鬼还凶的人。”
就在这时,一名明镜司的差役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两位大人!不好了!顺天府报来,渠务司一个负责巡查南城暗渠的小吏,昨夜失踪了!今早在他最后巡查的那段暗渠口,发现了这个!”差役递上一只沾满污泥的官靴,以及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里面是几片同样乌黑带蓝的羽毛,和一小块浸透了异样水渍的布片。
沈默与崔鹏对视一眼,立刻起身。
——
南城暗渠入口处弥漫着污水的臭味和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腥气。发现靴子的地方,渠口铁栅栏有细微的新鲜刮擦痕迹,旁边的泥地上,除了混乱的脚印,依稀能看到一点拖拽的痕迹延伸向黑暗的渠内。
“又是在水边…又是这种羽毛…”沈默蹙眉。
崔鹏慢慢地蹲下身来,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那道铁栅栏上的刮痕上,仿佛要透过这细微的痕迹,窥视到当时发生的事情。他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着那些刮痕,感受着它们的深浅和形状。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蘸了一点渠边的湿泥,放在鼻尖嗅了嗅。那股潮湿而略带腥味的气息,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不是失足落水,”崔鹏站起身来,语气肯定地说道,“是被人强行拖进去的。而且,从这刮痕的深度和形状来看,拖他进去的人力量很大,恐怕不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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