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散只是幌子。
茶水里掺了能腐蚀灵气入体的药草，但起作用需要时间。防御长老被合欢散分了注意，没能立马清理掉泼洒上身的茶水，作药引的“异香”又早早遍布厢房，两者结合之下，他哪里还有反抗余地。
“果然比起直接骗他吃，还是迷晕了再喂保险。”
邬星墨手里把玩着化魂丹，冲地上毫无动静的防御长老比划一番，想起什么，转头对女子道：“下回这种情况，别冒险。大不了另寻机会，化魂丹那毒性可不是同你闹着玩的。”
女子用手指揭了化形符，顿时变作一个容貌更为惊艳绝伦的男子。
“好。”
邬星沚弯弯眼尾，乖巧答：“都听哥的。”
邬星墨看着他那张脸，又没忍住伸手去捏。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装起无辜来这般厉害？”邬星墨道：“看防御长老方才那样。被你迷的七荤八素。”
邬星沚轻轻覆住他手。
“哥教的好。”
“谁教你这样了？”邬星墨抽回手，矢口否认：“别瞎说。”
真言丸起效时间并不长，两人挑重点盘问了防御长老一番，大概得知三件事：
一，八荒宫内，花月行与木偶丸的主要牵头人物是宫主轩旗，清言仙尊与归元仙尊为辅。
二，轩旗已得木偶丸配方。
三，轩旗靠徒弟丁雅楠同绯钥宫宫主达涩联络，在多处地方设有据点，会想方设法坑骗人落入圈套，然后将活人送给达涩进行邪术研究。不过最近，有一部分人还被送入了八荒宫，下场未知。
邬星墨往纸上记据点名称时，邬星沚弯腰拔下一根防御长老头发。
那根头发尾部焦糊，显然是被某种攻击燎的。邬星沚探指感受几秒灵力残余的波动，道：“……是月阳宫。”
“嗯？”正记据点的邬星墨抬眸。
“赤阳功法，月阳宫专属。”邬星沚松手，头发飘然落地，
“我以前在秘境时见过。想来防御长老抵达万花楼前，是受了月阳宫追杀……怪不得他要灭这兔妖的口。”
显然，其余大宫门已察觉八荒宫有异，甚至查到了防御长老头上。而他为自保必须销毁一切证据，自然不能让与其关系密切的兔妖活着。
邬星墨“啧”一声。
“现在这么聪明，当时怎么猜不出‘小韵’是你哥？”他转了转毛笔，道：“分明都寻来万花楼了，地上甚至还躺着正主，居然二话不说就跟我动手。非得揭了化形符骂你是不是？”
“……”
邬星沚耷拉下眉梢，软着尾音道：“我当时急着寻哥，没留意。”
——自然是假的。
邬星沚既能靠灵元气息锁定厢房，又怎么可能辨不出屋里那个“小韵”是邬星墨。但若不逼对方一下让他扯掉化形符……
回想起自家哥哥的新造型，邬星沚喉结微不可察滚了滚。
……真好看。
邬星墨对灵元的事一无所知，闻言勉强信了对方借口，提笔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个据点，折起来妥善收好，又瞅一眼四仰八叉躺地上的防御长老。
——想将化魂丹塞这防御长老嘴里。
如此危险的东西居然也敢送给他养的鸡汁包吃，真是活腻了。
奈何现在杀掉防御长老容易引火烧身，邬星墨终究没有动手，一面往地上施清洁术打扫干净茶渍，一面不假思索扔给邬星沚一样东西：“找个地方丢了。”
邬星沚接住那东西，沉思几秒。
“哥。你还没同我解释这东西是干吗的。”
邬星墨动作一顿。
简直想把自己的贱手剁掉，他飞快瞥一眼邬星沚手里的合欢散，轻咳一声：
“……就，字面意思。你辨不出来么？”
邬星沚摇头，真诚答：“不太明白。”
哥哥只叮嘱他等防御长老发现药后适当红一点脸求原谅，台词都给他编妥当了。至于原因，他不太明白。
邬星墨又瞥一眼那药丸，实在无法与连双修都不懂的人解释，便含糊道：“呃，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比化魂丹还恐怖。你千万别吃，赶紧扔了。”
“哥你骗我。”邬星沚没信。
“若真如此，防御长老发现后哪会留我命？”
邬星墨：“……”
对方微妙的神色莫名眼熟，邬星沚同他对视片刻，突然意识到——
难不成，与双修有关？
窦盼烟塞的册子内容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邬星沚耳朵尖立时滚烫些许。
貌似……有点明白合欢散作用了。
邬星墨正踌躇如何搪塞，忽见邬星沚手中药丸蓦地被魔气燃着，不多时，便焦黑成一团零零碎碎散落在地上。
“哥既不愿解释，想来是觉得没到时候。”邬星沚一改预备追问到底的架势，像朵听话且体谅哥哥的小白花，乖巧地笑了笑。
“无妨。我以后会记着不乱吃这东西的。”
“……你记着便好。”
邬星墨虽然奇怪邬星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但很庆幸对方直接烧了合欢散——他是真怕这小白花一时兴起把药丸当糖豆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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