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比后冷安还懵,感受到四周女客们震惊又嫌弃的目光,努力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后夫人,话别说的太满。许是孩子们玩闹,无心拿出来的呢?”
卫宏盛也明白事情闹大了,他一下扯住卫夫人衣袖,脸色发白:“是他先使法诀害我落湖的,我只是吓吓他,没想打他!”
“你这孩子,满口胡话!”
后冷安并不买账:“沚儿才十岁,哪里可能会使法诀?”
一旁的柏夫人也道:
“卫小公子,你浑身上下都是干的,不像刚落了湖呀。”
卫宏盛有苦难言:“是邬星墨!他使的法诀蒸掉了我身上的水!”说着拉拉同伴:“你们不是都看见了?邬星沚害我落的水!”
他的同伴没人吭声。周围那么多大人盯着,自知理亏的他们哪敢给卫宏盛撑腰。
“盛儿!别说了。”卫夫人斥责。
转身对后冷安道:“后夫人,盛儿他是无心的。我命他跟您的两个儿子道歉,此事便罢了。”
卫家背靠皇族,世代为官,又怎么可能真的向邬家低头。
明明是自家儿子有错在先,卫夫人一番话却说的却像是她大人有大量,懒于计较,道个歉都好似吃了天大的亏。
邬星墨红眸微眯。
这么玩是吧?看他不玩死这个卫夫人。
于是后冷安刚欲开口,就听见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儿子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也觉得卫公子是无心的。”
几十束目光“刷”投向邬星墨。
少年青涩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用很天真单纯的语气道:“他确实没想打我弟弟。他只是想送弟弟礼物,用错了方式而已。”说着还劝后冷安:“娘,虽然那绳子不值钱,但我们收了就罢了,别为此事得罪了卫家。”
后冷安一怔。
她早些年身份特殊,故而眼界开阔,那绳子分明是高级法器,有钱都难买!
客人们则议论纷纷。
他们不是修仙之人,哪怕里边有些名门望族也压根不具备辨别法器的能力,现在听邬星墨一番话自然以为是邬家大少爷懂事,主动给卫家台阶下。
“太惨了,”有人嘀咕:“弟弟被打,做哥哥的还得帮施暴者找理由,忍气吞声收根破绳子。”
“是啊,卫家太过霸道。”
“哎!这邬家大少爷真懂事。哪像卫家公子,成天仗势欺人。”
卫夫人站在闲言碎语中间,气得脸色铁青。
“谁要给你们礼物?!”她说:“一群莽夫,这可是炽阳鞭!是高级法器!”
然后一指邬星墨:“你这孩子,莫不是早看上了我盛儿的法器!小小年纪,心思怎如此歹毒!”
邬星墨故作惊诧,往后冷安身旁靠。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紧紧抱着邬星沚,又沮丧地对后冷安说:“娘,是孩儿见识浅薄、自作主张了。原来卫家如此富裕,一件珍贵的高级法器可以‘无心’地拿出来随便玩,真令人羡慕。”
一直安安静静待在邬星墨怀里的邬星沚闻言不高兴了,动了动想骂卫夫人,被邬星墨摁住。
“哭。”邬星墨轻轻道。
邬星沚不明所以,但还是揉揉眼睛,很听话地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后冷安简直心碎了一地,她一把搂住儿子,冲对方道:“卫夫人好能诬陷人,我家墨儿和沚儿年纪尚小,哪里认得什么高级法器!”
围观的也被卫夫人一句“莽夫”骂得脸上挂不住,一个与她不合眼的世家夫人立刻出声说:
“再高级也是根绳子罢了。怎么,卫家现在连根绳子都赔不起吗?”
卫夫人冷笑:“说的轻巧,你怎么不送一件高级法器给邬家?”
那夫人振振有词:“我又没打人家孩子。”
“哼!”卫夫人沉下脸:“不管如何,这炽阳鞭我绝不会给!”
卫夫人显然是预备耍无赖了,但邬星墨并不急。
算算时间,后冷安的长久消失应该已经引起了邬沉的注意。
果不其然,卫夫人刚想拉着卫宏盛直接走掉,邬沉就领着男客迎面而来。
其中自然还有卫家家主——卫方。
邬星墨唇角扯出一抹笑,他捏捏鸡汁包的耳朵,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道:
“记不记得卫宏盛骂了你什么?”
鸡汁包点点头。
“一会儿去跟爹告状。”邬星墨努努嘴。
这记绝杀他专门留到现在,就是以防卫夫人和稀泥般糊弄过去。
毕竟质疑孩子的血脉等同于质疑男人对婚姻和妻子的忠诚度,其侮辱性不亚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他们的脸。
更别提邬沉对后冷安一往情深,从未有过负心之举。
邬沉此时已经开始询问后冷安:“夫人,发生了何事?”
后冷安像只找到树的小鸟,飞扑过去,泫然欲泣。
她一五一十全说了,并未偏袒谁,卫夫人本不占理,想辩驳都无从下嘴。
邬沉看向卫方,语气不善。
“卫侯爷,您儿子既不愿送礼,拿出来显摆什么?当我邬家好欺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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