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坛岛的夏夜带着咸润晚风,龙滩边的渔火星星点点,映得庭院里的石板路泛着微光。守业洗漱过后换上干净的粗布衣裳,从随身带回的樟木箱里小心翼翼取出一个包裹,转身时正撞见晚晴端着一碗晾好的绿豆汤走来,眉眼间还带着白日沙滩嬉戏后的暖意。
“歇着吧,跑了一天也累了。”晚晴将瓷碗递到他手中,目光不经意扫过他手里的包裹,“这是……给我带的?”
守业笑着点头,指尖轻轻解开包裹上的麻绳。第一层是防潮的油纸,掀开后露出一方素雅的蓝印花布,里面整齐叠放着几件物件。他先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时里面躺着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珍珠色泽温润,带着淡淡的珠光,正是他在波斯湾经商时,从当地渔民手中收购的天然海珠,特意请匠人打磨穿孔,串成了合适的长度。
“在中东见不少商船带货,想着你戴肯定好看。”守业拿起项链,小心翼翼地绕到晚晴颈间,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脖颈,引得晚晴微微低头,脸颊泛起红晕。项链的冰凉与肌肤相融,珍珠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衬得她眉眼愈发温婉。
不等晚晴细看,守业又取出一块叠得整齐的布料,展开却是一匹质地柔软的真丝,底色是淡淡的月白色,上面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样,针法精巧。“这是印度产的真丝,比咱们岛上的土布顺滑,做件旗袍正合适。”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你身段好,穿起来定是好看的。”
最让晚晴惊喜的是最后一件——一个巴掌大的银质梳妆盒,盒面上雕刻着海浪与渔舟的图案,正是海坛岛最熟悉的景致,边角还镶嵌着几颗小小的蓝宝石,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打开看看。”守业眼中带着期许。
晚晴轻轻掀开盒盖,里面分隔成几个小格,分别放着一支银簪、一对玉耳环,还有一小盒胭脂。银簪的簪头是一只展翅的海燕,栩栩如生;玉耳环是温润的和田玉,摸起来细腻光滑;胭脂则是淡淡的桃红色,散发着清雅的香气。“这簪子……”晚晴拿起银簪,指尖抚过海燕的纹路,眼眶微微发热。
“知道你念着家,特意让匠人刻了海燕,就像咱们岛上的海鸟一样,不管飞多远,总能找到归巢。”守业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这些年在外奔波,没能好好陪你,委屈你了。”
晚晴摇摇头,泪水却忍不住滑落,滴在银质的梳妆盒上,映出细碎的光。“不委屈,你平安回来就好。”她抬手拭去泪水,脸上却笑开了花,拿起真丝布料在身上比划着,又对着铜镜打量颈间的珍珠项链,“都好看,我太喜欢了。”
一旁的晓宇好奇地凑过来,指着梳妆盒里的胭脂:“娘,这个红红的是什么?”晚晴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是胭脂,等娘穿了新衣裳,抹上这个,晓宇说娘好不好看?”晓宇用力点头,搂着守业的腿喊道:“爹送的都好看!娘最好看!”
庭院里的笑声伴着海风传开,月光洒在三人身上,温馨而静谧。晚晴将礼物一一收好,心里满是欢喜与感动。这些礼物或许算不上多么贵重,却带着守业跨越万水千山的思念,是他对妻儿最真挚的牵挂,也是往后岁月里,最温暖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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