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滩的夜带着海的静谧,晚晴哄睡晓宇,坐在煤油灯旁缝补晓宇磨破的衣角。手机突然亮起,是守业发来的信息,短短一句话,却让她心里咯噔一下——往日里他发信息,总会絮絮叨叨问晓宇有没有听话、家里有没有啥难事,今天却只说“想你和晓宇了”,语气里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闷。
她握着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名字,心里泛起莫名的不安。这几天晓宇总念叨着“爸爸啥时候回来”,她自己也夜夜对着龙滩的方向发呆,可守业在中东做工辛苦,她从不敢在电话里多抱怨,只报喜不报忧。可这次,她总觉得守业心里藏着事。
犹豫了片刻,晚晴拨通了守业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传来一阵熟悉的电流声,还有远处隐约的机器轰鸣,是他工地宿舍的背景音。“守业?”她轻声唤道。
“晚晴?”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这么晚了,你还没睡?晓宇呢?”
“刚哄睡,他今天还说梦话喊爸爸呢。”晚晴笑着说,语气尽量放得轻快,“你那边几点了?吃饭了吗?最近工地上不忙吧?”
“刚下工,吃过了,不忙。”守业的回答简短得有些反常,往常他总会跟她细说工地上的事,比如今天浇筑了多少混凝土、工友们又聊了啥家乡趣事,可今天却寥寥数语,像在应付。
晚晴的心沉了沉,她太了解守业了,他向来藏不住事,心里有事就会说话支支吾吾。她放下手里的针线,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龙滩的灯火,轻声问:“守业,你是不是有啥心事?跟我说说,别自己憋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守业才低声说:“没……没啥事,就是有点想你们了。”
“骗人。”晚晴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心疼,“你跟我还客气啥?是不是工地上遇到难处了?还是……听到啥闲话了?”
她这话一出,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晚晴心里有了底,多半是有人在守业面前嚼舌根了。她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却坚定:“守业,我知道你在外面做工不容易,又不能常回家,难免会多想。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啥了?说我跟别人走得近?”
守业没想到她一猜就中,心里的愧疚和不安涌了上来,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晚晴,我……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听别人胡说八道,不该怀疑你。”
“傻样。”晚晴笑了,眼里却泛起了泪光,“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那年你创业失败,家里穷得叮当响,我都没嫌弃你;你去中东这几年,我一个人带着晓宇,再苦再累,心里也只有你和这个家。镇上那个开货车的老张,就是上次晓宇生病,我拦不到车,他正好路过,帮忙送了趟医院,之后偶尔帮我捎点东西,都是同乡,互相帮衬罢了,哪有啥别的?”
她顿了顿,擦了擦眼角的泪,接着说:“守业,我们在龙滩许下的盟誓,我从来没忘过。此生相许,就该彼此信任。你在外面好好做工,注意安全,我在家带着晓宇等你回来,把日子过好,就是对那些闲言碎语最好的反驳。”
电话那头的守业早已泣不成声,他握着手机,仿佛握住了晚晴的手,心里的疑虑和不安瞬间烟消云散。“晚晴,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也谢谢你让我相信你。”他哽咽着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听别人胡说了,我会好好做工,早点回家,再也不跟你分开。”
“我等你。”晚晴的声音带着笑意,“晓宇还等着爸爸回来带他去龙滩挖贝壳呢。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别太累了,钱慢慢赚,平安回来比啥都重要。”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说说晓宇最近在幼儿园的趣事,讲讲家里的庄稼长势,电话里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挂电话前,守业又说了一遍:“晚晴,我爱你,等我回来。”
“我也爱你。”晚晴轻声回应。
挂了电话,晚晴望着窗外的月光,心里一片明朗。她知道,这次的小插曲,不仅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还会让彼此更加珍惜。她走到床边,看着晓宇熟睡的脸庞,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喃喃自语:“晓宇,爸爸很快就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了。”
龙滩的海风拂过窗棂,带着咸湿的暖意,仿佛在诉说着久别重逢的期盼。晚晴知道,只要彼此信任,彼此牵挂,再远的距离,也隔不断他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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